温慎不是爱说谎的人,头一次说谎,心中有些羞愧,连忙与人道歉:“抱歉,是我没看。”
月妩本就没生多大气,见他还为这事儿道歉,忽然觉得他有趣极了,继续兴致冲冲摊开掌心的石头给他看:“那你看,这两块石头像不像。”
“像。”连纹理也是一样的,他也没见过这样相似的小石头。
“送给你。”月妩握住石头,反转手掌,伸出去。
温慎下意识摊开手掌,那颗带着一点儿体温的石头落在了掌心,烫得他心尖微微发颤。
“你一颗,我一颗,我们以后就是最好的朋友啦。”月妩将留下的那颗石子塞进腰间,转身继续捡柴。
可温慎心里却乱极了,他很想问问这到底有没有另外一层意思,但他不知该如何问出口。
才没有另外的意思呢,月妩就是觉得自己赖在这里白吃白住,有点儿不好意思,又拿不出什么贵重的物件来道谢,只能捡了两颗石头权当心意。
另一头的温慎兀自站了会儿,压住纷乱的思绪,也将石头收起来,接着砍柴。
到了晚间,天逐渐黑起来,一阵阵的冷风从光秃的树枝中掠过,发出呼呼的响声,看着是又要下雪了。
“似乎是要下雪了,我们得快些回去。”温慎提醒一句,拿起荆条将地上收集的柴捆好,咬着牙将柴火背上,往山下走去。
月妩就跟在他身旁,听着他粗重的呼吸,心中有些过意不去。
“温慎,我帮你抱一些吧。”她说。
温慎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脸都红了,转过头看她,还冲她笑了一下:“不必,我能背下去。”
月妩抿了抿唇,没说话,垂着脑袋跟着他。
行至半路,果然下起雪来,先是米粒一样的大小,后来慢慢有半个掌心那么大,将前方的路都遮住了。
他们出门时带了一把伞,月妩伸着胳膊给温慎也撑,温慎却拒绝:“你自己撑便好,这样我们都会淋湿。”
月妩有点不开心这话,她明明是好心,反而被说了。她闷闷不乐应了一声,撑着伞自己走在了前头。
雪越来越大,伞都重了几分。
月妩双手紧紧抓着伞柄,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他站在风雪之中,浑身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雪,像小孩堆成的雪人。
她提着裙子跑回去,沉默着将伞又高高举起,给他遮住一半。
温慎抬眸,眼睫上的积雪掉了一些,眼中带了一点儿笑意:“多谢小妩姑娘。”
月妩没说话,放慢脚步,和他同行。
天色完全暗下前,两人回到小院。
开了门,温慎先将柴火扔在窝棚下,才抬步往屋里去。
月妩一直跟着他,见他出来,立即又将伞撑过去。
“我来撑。”温慎接过伞,微微朝身旁的人倾斜一点儿,缓步进门。
从窝棚到正屋的距离不过十几步而已,可温慎却觉得十分漫长难熬,甚至手心都出了一些薄汗。
进了屋,收了伞,他立即避开一大步,像是怕沾染了什么不该沾染的。
月妩没发觉,还一个劲儿地凑去他身旁。他衣裳被雪淋湿了,她想提醒他。
温慎一路退到书桌边,再无地方可退,咬了咬牙,道:“我们隔这样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