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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19（第1页）

榧然闭目养神等着上课，突然教室那饱受蹂躏的门发出令人牙疼的声音再次缓缓打开，唉，同学们行如电快如风心中有朝气，老师更是踹门突击检查，随手摔门的砰砰声时常响起，缓冲弹簧和电磁线圈直呼受不起这个劲，这门要不是生在科学鼎盛的时代质量过硬，恐怕半年就得退役。

他翻起一只眼睛偷偷看过去，却发现了个熟人……

“马上要升学考试了昂，我们班的艺术生也回来了，”班主任领着个没有受过困倦摧残的、散发着青春的灵动之气的黑长直少女走上了讲台，“大家也都是曾经认识的，就不必要我多说什么了，清言也一直是在外面，大家可以在学习的方面上帮一帮她……”

怎么烩事啊？居然二次出场了，这下不起名都不行了。

班主任再次发表了一通“大家要学习啊”的感言之后，又风风火火的走了。名为清言的少女也笑意盈盈地走向教室后排，来到后排靠窗垃圾桶旁边的闲置座位上，不过也是，她至少在这里呆过一段时间，属于自己的学校座椅终端早就有了才对。

好像没认出我来，榧然如此认知道，不过记忆已经被修改了，自己和他之间的交情仅限于她自主给自己画了一幅画而已，可能印象并不深刻，不过那幅画她还保留着的，应该不至于当面都认不出来，不过在矫正的世界线上关系毕竟浅薄，干脆不和她交流好了。

“真是厉害啊。”榧然叹了口气，在自己的感知下，似乎有不少男生对她有好感，那么装作不认识说不定可以减少很多麻烦，青春期的男生容易激动，何况是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下，一旦爆发了即使事后后悔，但人处于世论迹不论心，修行养气论心不论迹，人的立场、态度、情感、联系变化的很快，事情发生了就很难收场，必然会成为一个大麻烦。

“怎么了？”无聊的翻找着自己的作业有没有漏写的题的左照，一只手托着下巴无聊的问道。

“羡慕她可以在一直在外面旅行，很自由。”榧然随口胡扯。

“是啊，虽然老一辈并不认为艺术路线比死读书好，但她选择的路才是正确的，学习有用的技能，而不是在这里干耗着，技能至少能在以后的生活中会发挥作用，也能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存在和价值。”左照说出了人间清醒的话，“我总有一天是要死的，活着是很宝贵的，但自由和愉快是必要的，如果还活的很憋屈，那么真是生不如死，干脆就别做贡献了。”

“呜呼。”榧然是认可虚无主义的，听了这些也只是无动于衷，因为有认知限制，正如砂轮不能给自己除锈，想破天也不会有完美答案，索性干脆放弃，但为了不拂作为人的面子，他便病殃殃的往桌子上一趴，发出一声低低的哀嚎。

“唉。”左照也在一旁摇头叹气了下，也趴倒在桌子上闭着一只眼继续翻找作业。

学校是最能体现出时间的流逝性的了，精神上的抑郁苦闷，信息的极细致全面接受，使人对于时间的感官极大的拉长，所以有了度日如年这么一个词，不过只有纯粹物质可以标定时间，但还是会受到能量闪烁帧的影响，没有办法彻底定量。

当然上课睡觉或者放空大脑不去听也是一种白金之星的好办法，从广义相对论上来说，和你坐在一个漂亮姑娘旁边等车的情景中时间过得一样快……所以一切美好的事都是短暂的，人生下来想要记忆充实丰富就得受苦。

“呼……”

榧然正努力的发着呆，频道里却传来一声熟悉的叹气。

“喂？你不是在陪焰羽吗？玩忽职守啊你。”榧然马上发觉了这位是人生导师。

“你怎么凭空冤枉人？我教她说了两个小时话，现在又睡了。”苍之暗反驳道。

“嗜睡？”榧然有些疑惑。

“她的身体还是神境级的，但精神受损严重，应该是引量不足以长期驱动她的能量吧，同时也利用长时间休息修复灵魂。”苍之暗判断道。

“哦，相处的还不错不？”榧然露出了迷之微笑。

“拜托，不要把你的八卦之心表现的这么明显好吗？我想拜托你问问亦然渊打的什么鬼主意，我可不会什么日久生情。”苍之暗吐槽道。

“什么嘛，养女儿还有日久生情的？恋父情结在青春期开始的瞬间就结束了。”榧然宽慰道。

“那他让我干嘛？放松心情？不被仇恨冲昏头脑？我精神体量够大，也没有世界级的毁灭意志，控制自己的情绪绰绰有余，仇恨什么的，我想要就要，想不要就收着，能有什么影响，我们虚无主义者啊除了底线啥都无所谓。”苍之暗陷入了深深的阴谋论之中。

“我猜……”榧然发动神话技能“突发奇想”，“给予她温暖与关心，让她沉溺于有你的世界，爱上你，离不开你，然后不经意间说出你的仇恨，苦大仇深悲痛欲绝的演个戏，离开她，让她失去爱，从云端跌落到地狱，感受冰冷与残酷，陷入矛盾与挣扎之中，在现实与梦中迷失，痛苦不堪，对世界彻底绝望。”

“这素质教育白教育了，你怎么上了学之后想法越发变态？”苍之暗吐槽，“只有极高位的虚无，极低位的神经才会产生对情感的注重，中间活久了的都是些冰冷无情过于理智的家伙，总不能指望一团星云爱世人吧，等她恢复了力量，这点心理创伤还没有被塑料刀砍下严重。”

“哦……”榧然推卸责任，“这不怪我，这是什么素质教育啊，我只看到了一群人才，如果不被扼杀的话17岁做出3A大作都是可以的……你不也都看到了吗？来说说你对学习的评价。”

“我想想啊……”苍之暗很成功的就被转移了话题，但他原本也不是为了一探这问题究竟而来的，毕竟制定了幼稚园教学计划的他已经不紧张了，心情恢复到傻乐且散漫，就是来执行传统艺能胡扯打发时间的，这聊天就讲究一个随心所欲，随机跳转。

“学习的都是什么？这些东西看一看书不就都知道了吗？学习如何做题？”苍之暗发出经典灵魂连问，“这对他们的将来的工作生活有用吗？浪费这么多的时间，一个个累的像狗，但做些没用的事情？”

榧然提出了质疑：“你是从网上抄的吗？我刚刚就听到类似的话了，就是是个人都知道的事吧，来个有点深度的分析好不？”

“那我来个阴谋论，”苍之暗啄磨着，“读书不过是让他们有事可做罢了，在这个冲动热血的年纪，如果他们走上社会看到外面的丑恶与黑暗面，便会萌生出一些改变约希望和决心，而他们长大之后迟早会接管这个国家，他们就会改革、革新，那么之前的管理者就被钉在了耻辱柱上，但是管理者会有这么好心承认自己的错误吗？所以消磨他们的精力，打磨他们的棱角，给他们洗脑，让他们逐渐变成麻力不仁，毫无斗志，安于现状，得到明天是世界末日的消息反而会开心一笑的社畜。”

“从管理者角度看，如果错误不能解决，为了安定也是可以理解的，若是民众的行动力过于强盛，那么整天都是内部战争，也是比较浪费进步发展的时间与精力。”榧然一反常态地没有站在个体幸福高于总体发展的论点上。

“如果放手让他们成长，激励他们成长，促进他们成长，不去学习一大堆杂七杂八，五花八门的基础知识，做会一堆和理论知识与实际生活没有关系的题目，那么十几岁就专项学习了一门知识理论，呆在研究所里追寻世界本质，十几岁就精通了什么技能，单人制作3A游戏，动画，电影，十几岁就文艺水平大成，谈吐非凡，十几岁就完成了经管学，垄断了某个行业，或开始挤掉管理体系中的那些人的关系网和人情世故，”苍之暗开始列举一些精黄教育下长起来的人才事例，“如果全都教育出这样的人，那么老一辈的生存空间在哪里？就算他们说着为后辈好，但自己至少也功成名就了潜意识地不想这么快就被挤下舞台，正巧目前时代的核心就是不能让人闲着，但工作岗位远远不够，如果再加上劳动人群更新换代的这么快就更加偏离了要求人们工作劳动的原意，所以尽量在没有意义的地方浪费人们的精力，干些没有用的事，来延长工作周期，提高工作选拔难度就更好让人们在毫无意义的地方竞争浪费过剩人力了。这里的人活着都憋屈啊，如果舍得死早死了，只是被所谓的道德责任所束缚着，不过等到了实在熬不住的地步，有一部分人开了头，这些人们自己定下来作茧自缚的规则就成了笑话，就会崩坏掉了……明天世界末日？还有这种好事，赶紧的今天就毁灭吧！”

“说得好，非常差劲的阴谋论！这只是不想被替代而阻碍减缓新一代成长吗？这是在阻碍减缓文明发展进步速度，浪费文明进程中分秒必争的时间，是在亲手葬送文明的未来！”榧然赞叹道，他实在没见过既牺牲个体幸福又牺牲总体发展的逆天情景，既不顺也不逆世界原理，纯属文明质检员觉得这一点没希望开始动用手段提前毁灭文明了。

“我甚至不知道你在夸啥骂啥？”苍之暗有点懵。

“世界牺牲个体怨声载道至少还是对世界有利的，你说的这样牺牲个体甚至还对文明有害，我实在是绷不住了。”榧然解释道，“是在夸你脑洞大。”

“哦……？”苍之暗将信将疑。

“诶，这些人都是世界的一部分，为什么还厌恶世界呢？”榧然瞟了一眼时钟，看来聊天是一件愉快的事情，这么一会儿就已经快下课了，“生而为人，难道痛斥劣根性就不包括自己？”

“厌恶世界也是世界让你厌的，不过对于我们这些命运比较强一点的……难道你喜欢世界吗？比如你有很多人格，人格之间相互讨厌对方的性格、唾弃对方的思想也是正常的，不也是一个灵魂一个人之中的个体对总体吗？”苍之暗踱步到床头，拎起地上焰羽脱下的破损红色战衣，“自己骂自己也很正常吧，还不能说自己的不好了？反正发现这儿错了，我也不去改，知道这个是对的，我也不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