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曜眼神里满是包容与宠溺,让他控制不住地沦陷其中。
是的,这是7年前段曜对他说过的原话。
单独拎出来听好像很浪漫,但其实段曜说出这个话的上下文语境……
一点点都不浪漫Q_Q
可能是遗传,也可能是因为从小家里没爸爸,妈妈总是一个人默默地扛起所有的事儿,还很乐观地面对一切,在这种耳濡目染的影响下,从有记忆起,他就是一个很能忍的人,很多委屈都可以放在心里,凡事会下意识地会先考虑别人的情绪。
段曜知道他梦想考央美之后就开始带他学习,有这么牛逼的学神老师,干货满满,刚开始他的确进步很大,段曜也很高兴,那是他们的热恋期,也是他对学习的热恋期。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做对一道题好像成了应该的,段曜不会再摸他的头夸他,但是只要是段曜讲过一次的题目,过一段时间他再做错了,段曜就会着急,语气表情严厉。
他也很委屈,他真的很努力了,但他就是记不住啊!
这个知识的大世界就好像是段曜的老家,每个人都是段曜的老熟人,但对他来说,就像一堆陌生人一下子涌入了他的脑袋,他真的记不清哪个人是在哪个路口见过的。
但是他知道,段曜这是对他用心,是为了他好,是他的问题,是他太差了,才会让段曜生气。
自信真是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慢慢的,他开始害怕做完题给段曜看,害怕因为做不好而让段曜失望。
越是害怕,越觉得自己做的都是一坨,怎么看怎么烂,热恋期结束,他对学习实在爱不动了,与段曜的相处也进入了瓶颈期。
期中考试成绩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出成绩的那个晚自习,段曜把他叫到天台上质问他:不想考央美了吗?
他低着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可能老师都是这样,学生越不说话就越生气,段曜生气的时候很冷,比当时12月的夜风还冷。
面对段曜的冰冷和训斥,他实在忍不了了,一直压抑自卑的情绪瓶终于破裂,五味杂陈的情绪洒了一地。
“我很努力了,但是怎么都达不到你的要求,我觉得好难啊!”
“我比你笨,我还比你落后了10年,你就不能体谅我一点点吗?”
“我不是你,我真的已经很努力了,你能不能不要拿你那么高的标准来要求我,我都快要自卑死了,我从来都没有这么自卑过——”
越说越委屈,压抑了三个月的委屈好像洪水一下子敞开了闸门。
“你就不能表扬我一句,给我一点动力吗?我以前虽然学习不好,但我至少不自卑,现在我不仅学习不好,我还特别自卑。”
眼泪越擦越流,江燃越擦越无语,他为什么哭
得跟个女孩子似的!
更让他郁闷的是,段曜既没有跟他吵,也没有哄他一句,段曜就站在他对面,静静地看着他哭,静静地听着他说。
段曜的眼睛好像跟黑夜融为了一体,这个男人真的没有一丝温度。
他一边擦着眼泪,就听段曜冷冷道,“说完了?”
真是疯了。
他是找了一个多么狠心的男人!
他破罐破摔:“说完了!我知道我朽木不可雕也,浪费你的时间了!”
段曜一把他揽进怀里,额头撞上段曜胸膛的那一刻,被柔软的檀木香包围,他迷迷瞪瞪的,就听段曜轻轻地拍着他的背道:“你心里难过了,却还一直对我笑。”
段曜扶着他的肩膀,跟他拉开一段距离对视,“你这样,是剥夺了让我知道我自己犯错了的机会。”
江燃:???
反复捉摸了好几遍,江燃才顺过来,这意思是怪他咯?
这是什么脑回路神逻辑!
江燃撇嘴:“你说得好像全是我的错似的,我是比你笨多了,但我都那么努力了,还要被你训,我不可怜吗?”
段曜揉着他的头:“我的燃燃当然可怜,所以以后有任何不开心一定要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