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现在她还没安全,在学校才最安全。
“…你在想我安全的问题。”殿子却突然见破了切彦:“学校的确安全一点,比在路上安全很多。”
她的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如刚刚一般,她的脸上似乎一直都没有什么表情。
从她冷若寒霜的面庞上,切彦看得见一种微微的不满,极轻微又藏得极好。
“是。”切彦直接交代了:“这样很明显会更安全。”
“……你是懂我的,你只是,在想太多东西了。”殿子顿了许久,方才答道。
他们已靠近了学校的正门口,殿子又说道:“我更喜欢未知,和探寻未知的感觉——”
“在寻找未知的过程中,可以有一种自己确实存在的感觉,而且能再度将自己给变得更好,与更好的人相处的时候做铺垫……”切彦却插入道:“还有很多的道理,还有很多的理由啦。”
“嗯。”殿子不会否认。
切彦道:“可只是这样是不够的,又自卑又自大的人当然可以活在这个世界上,但是,与人的相处,与那些…唔,感觉明显不如自己的人相处,也是一种本事,也是一种学习,不是吗?”
“要把这种事情,当作是一种一定存在的事情,而绝不是一种任务。”切彦道,他的手不知何时已偷偷摸摸拍了殿子的头一下。
“人在社会的生存是一门学问,要学会认可其他人,哪怕不认可,也要明白……”
“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闪光。”切彦道:“你的自大中所得出来的自己,也只不过是比普通人更突出,更闪光,最好的你在你不会的地方,不依然是完全不懂吗?”
“是,这样吗?”殿子若有所思。
切彦朝着门卫打了声招呼,接过门卫轻挑起的眉角继续说道:“你会弹琴吗?钢琴小提琴之类的?”
“不会。”殿子道。
“你有想过自己会吗?比如自己是一位钢琴天才之类的。”
“有。”殿子道。
切彦慢慢行走着,教室还没有上课,校园内倘佯着温和的静谧:“可你觉得爱因斯坦会拳击吗?就是那种用拳头互殴对面的拳击,无限制的那种。”
“也许,不会?”殿子思索片刻,答道。
“你想象不出来爱因斯坦会拳击的模样,正如你想象不出来自己攀爬着危险的云梯去修电线的模样一般。”切彦道:“你看,哪怕是这样的你,也依然有不会的事情,不是吗?”
殿子点点头:“是这种道理?”
“所以,试着去接受别人,去接受别人带给你的感觉。”切彦朝着她挥挥手:“我的教室到了,我要先上去了,还有的事情,也许我们放课后还可以聊聊?”
殿子也报以挥手,走上了去往自己教室的路。
“殿子!今天请假了吗?”突然有一道女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拍了拍她的肩膀。
是她的同学,班级里的同学,说起来殿子还完全不知道她的姓氏,或者说完全不记得,只知道她叫结花。
“差不多也到时间了,该快些进教室咯,我在教室等你!”结花笑着走进了教室。
但殿子什么也没有回答,只是冷着脸站在原地,许久之后才答了一声,很轻很轻的“嗯”。
她的心底却在想着另一件事,想着,自己到底要如何认可,这些已经完全投入现实的人!
一点也不有趣,甚至,连未知都不充足,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