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欲和战斗的欲望慢慢的消逝下去,大片大片的我的不同的记忆开始闪过,每一个记忆我都知道是我的亲身经历,当你发现在同样的一个时间上,你正分身干了这么多的事情,那感觉已经不是古怪,而是一种奇妙的“无”。
从有到无,无中生有,循环不息,却又互不干扰。
我从我这些记忆中,理出了一些头绪。
我在很小的时候,就被不断的替换着,这些替换的个体,都以不同的身份生活在其他地方,体会着完全不同的生活,这一些人,直到我大学毕业的那一阵子,被统一的回收到这个8局的总部。
而我这个张清风,在大学时代,几乎每年都被替换过一次,在遇见苗苗之后,身体发生了变异,被替换的次数更加的频繁,最多的一天达到了三次。8局会不定期的向我毕业的学校运送一些我的替换品过来,都是存放于学校的地下中续站中。
凡是有身体变异情况的我,无一例外的都碰见过苗苗这个女人,有的发生了性关系,有的则不知道做过什么,还有一个相同的地方,就是这些人都在苗苗的手中抽到过写着厚字的纸条。
一般来说,替换我身体都发生在晚上,全校都会进入一种催眠的状态,只有谢文这类人还清醒着,然后我被换掉,睁开眼睛的时候,不是被囚禁着,就是已经在8局的总部。
在8局的总部,我能够吃掉和我类似的人,同化肉体和自我意识的能力被引导出来,一部分身体还没有变异的我,在我遇到苗苗之后,也接受了身体变异的试验,所以,在最后一个我来到8局总部时,所有的我都已经具有身体变形的能力了。
我在毕业的时候失去身体变形能力,那是因为在此之前的晚上,我就又被没有身体变形能力的我替换掉了。每一次替换,被替换前所有的记忆都原封不动的保存了下来,这让新的我不会感觉到任何的不同。
周宇属于失败的案例,在周宇被确定失败之前,他也和我一样,存在多个个体,最后这些失败的个体全部被回收到8局总部。我在学校的时候吃掉了一个,其他所有的失败个体都在8局总部,让其他的我吃掉了。而吃掉周宇,周宇的记忆并不会被转移过来,只有周宇的自我意识被同化了,成为了某个我的一部分。相反地我吃掉自己,则所有的记忆都属于我,甚至情感,性格等等。
我在光明集团,也被替换过两次,算是数量比较少的,一次是加入光明集团不久,我精神状态完全恢复以后,一次是认识蒋玲之前,无法知道神山为什么要这么替换。
我的数量庞大的分身,在没有到8局之前,几乎每个人都有完全迥异的生活方式,有的是孤儿,有的是单亲家庭,有的是街头流氓,有的是富家子弟等等等等不一而同,只是能够确定的是,这些人的生活方式和所遭遇的一切,都是神山安排好的。
而到了8局,不同的人也有不同的生存方式,有的我是一直在沉睡,不断地做着各式各样的梦,有的我是不断在吃着各种各样东西,有的则身体中注射进入让身体产生各种反应的药物,有的则一直生活在幻境中,有的则被切割之后重新组合。这些经历我已经很难区分出到底是哪个我经历的,在来到神山8局之前经历过什么样的生活。
到达神山8局时间最长的有十几年,最短的则是我认识蒋玲之前被替换的那个。
我试图给我自己一个神山为什么要这么做的解释,但是很快就无所谓起来,生和死的界限也模糊了起来,我本来就是“无”,何必去想“有”的事情呢?
这是神吗?我现在是神还是一个人?
我看着这个诺大的空间,心情出奇的平静,脑海中尽管经历的各种磨难的场景出奇的多,有的甚至已经超出了人类的想象极限,但是现在我感觉这些事情,都是如此的平淡。
我没有走动,也没有喊叫,我安静的坐了下来,寂静的如同一尊佛。
头顶响起了赵雅君的声音:“张清风,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笑了笑,说:“很好。”
赵雅君的声音说:“你觉得你是谁?”
我说:“谁也不是我,我也不是谁。”
赵雅君哈哈的笑了起来,说:“是超出自我意识的神吗?”
我笑了笑,说:“这是个不重要的问题。”
我的头顶打开了一个洞口,一个人慢慢的从洞口中降落了下来,不是别人,就是赵雅君。
赵雅君温和的看着我,说:“那我们该动身了。”
我说:“去哪里?”
赵雅君说:“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