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模一样。
简直一模一样。
就像一个模子立刻出来的,那种灵气……不,模子也铸就不出来这般的神韵,简直就像是一个人!
我晃神如身入九霄之外,飘渺不知其所在。
妈……妈。
面前的这个女孩子皮肤白皙,嘴唇薄而含笑,架着一副细框眼镜,看起来文文静静,估计说是经商的都没有人信——不是以为她年纪极轻,看上去顶多二十出头——而是因为她身上那种神韵。
很干净,很纯粹,带着诱人的青涩和不自觉的甜美,像个涉世未深的学生。
而且她有双极美的丹凤眼。
一双人的眼睛无论多么特别多么美,都绝不是仅仅只是因为眼睛本身。若不依赖眉骨、睫毛的共同作用,眼睛是没有那么多神采的。若说眼波流转,顾盼生辉,眼睛不只是由两条直线或弧线构成,而是有波动的。而她,就有那种独特的神韵,十分超凡脱俗。那种无法言述的味道,极富魅力。
这女孩子见我凝视着她半天没说话,侧头对我浅浅一笑,眼角微微向上挑起,眼波流转中一片如玉般的姿态。
像。
太像了。
我呆呆的看着她。
特别是笑起来温润如玉的模样,应极了那句“情深不寿,强极则辱,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记忆中,妈妈虽然有着一半意大利的血统,但却是个实实在在的东方美人。她的眼睛带着中国最古韵的风味,一双极美的丹凤眼遗传自我中国的外祖母。每一挑眉,一抬眼,都有种说不出的眼波流转在里面。而我则隔代遗传了我外祖父的蓝眼和深邃的轮廓。
母亲虽然温婉娟秀,但是却并不是一般肤浅女子所能比拟的。她有着一种天生的隐忍的抱负,这种野心和与能力相匹配的聪慧在外祖父被生活逼到绝路的时候尤其的展现出来。
我犹记得她挑起眉梢对着我父亲微笑时候的样子。那种神韵,是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拒绝的。
后来她告诉了我她下的每一步棋,每一个回眸一笑、一颦一怒中都包含了怎样锐利的尖刺,牢牢地在陈氏扎下根,吸食着他们的血。
那个时候她浅笑着看着我的眼神,令我不寒而栗,却又令我心酸万分。
我恨我自己没有实力,没有办法护她一生周全,最后连我的命都是拿她的命换来的!而我更恨陈氏,恨我那个贪图美色却又软弱无能的父亲!陈氏竟然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都尖刻的留不下来!而他,那个和我有着同样姓氏的男人竟然默许这个荒唐的家族毁了我母亲!
她浅笑着看着我的眼神。
就是那种眼神,每时每刻,如芒在背,使我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每一步,都要稳稳地走下去。
那个女人,就应该是生命里一抹永远不会褪色的奇迹。温润包容和霸气果决同时出现在这个人的身上,是那么的矛盾,却又是那么的美,美得令人惊心动魄。
令人为之倾倒,为之着迷。
我注视着面前那个女孩子的侧面微微扬起的眼角,心中那阵难以抑制的悸动,犹如山洪泄水,倾泻而出。
就算不是为了妈妈,她也担当得起这份心悸,这份只有懂得赏识的人才能有的心悸。
——我的。
——终有一天,我的。
正了正心神,我捏紧手里的酒杯,带上那种混迹商场的从容潇洒,缓缓绽开一个在他人眼中极富魅力的笑容:“这位美丽的小姐,可否有这个荣幸请你喝上一杯?”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个人是很喜欢陈炎彬的,当然比起纳兰雨声来要稍微差上一些,但是这不妨碍我喜欢他。
他是个坏人,因为他做坏事,但是我不讨厌他,因为他坦荡荡,有欲望和野心,内心扭曲但是够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