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求道也摇着头道:“再说少主这些年来,与他关系一向欠佳。记得之前少主不还恨不得,要拿掉此子苗裔秘传的身份?真若有什么变故——”
语声未落,李求道却见无理那阴冷的目光,向他瞪视了过来。遍是其余修士,看向他的神情,也是怪异之至。
顿时心中一惊,连忙顿住了言语,神情一时间尴尬无比。
“李仙尊非是我离尘宗门人,所以不知我离尘宗的规矩。离尘三万秘传,同生共死,这可不是我离尘宗门人口中说说而已。我与他之间虽有龃龉,可要让我明知他有危险在身,却仍旧坐视旁边,却是实在做不到。”
无理轻声一叹,而后目光渐渐坚定了起来:“我想回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无法师弟,又究竟是否遇险。”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吃了一惊,纷纷变了颜色。
“少主万万不可!”
那玄用仙尊首先就急急开口劝道:“若此事是那无法有意为之,诱导少主如此猜测,那又该如何是好?毕竟那位是否可信,仍在两可之间。且即便少主要回去,我等也需从长计议,仔细谋划。”
此时仍不能确证,这是否那无法刻意布置的陷阱。且那人若真如他们猜度中的深不可测,那么能值得此人那般郑重其事对待的大敌,又岂同寻凡?
无理却并不听劝,直接长身立起道:“我意已决,无需劝我。”
说完之后,也不等诸人反应过来。无理就已经取出了一张道符,催发之后,顿时化作了一道金色宝塔,灵光垂下,笼罩住了无理周身上下。
紧随其后,无理又是一件黑色玉圭取出,只一个跨步,就踏出到了‘南斗玄龙辇’外,遁速居然快捷之至,只一瞬间,就已不见了踪影。让辇车之内的诸人,完全不能察觉到其形迹。
“这是——”
玄用仙尊远远看着无理离去的方向,眼神却是惊异无比。
“是凌仙子的七宝浑天塔?还有九曜玄元圭,五元斋主,居然把这两样东西给了他?”
那自然不可能是真的七宝浑天塔,而只是封印了那件功德神宝部分神通威能的符宝而已,可一样是价值连城,旷世难求。
还有那九曜玄元圭,亦是一件至宝,虽无斗战之能,可却号称土遁之术,天下无双。本是五元斋主随身之物,却不意这斋主,已经将此物赐给了无理。
李求道也同样是一阵错愕,他本是因之前无理的训斥,而心有不满。可是此刻,那些不平之气,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直楞了许久,才自嘲的一声苦笑:“五元斋后继有人,有少主这样的人物继承五元斋,是我等之幸。”
有七宝浑天塔的符宝与九曜玄元圭在手,无理本可把所有人甩下,独自孤身逃离。可这位少主却一直坚持到了现在,是因他不欲抛弃部属,对他们做到了不离不弃。
……
仍是那片小虚空之内,无数的剑气罡力四下冲击扩散,横扫一切,将所有的物质,都打为齑粉尘埃。
二人之间,仅仅是第一次交手,就已经将这小片虚空世界粉碎。而后又波及道了虚空之外,这片小型的仙宫,都被二人的力量,生生的夷平。尤其是那羲和元君的狂暴剑罡,使周边千里地域,都陷入到了寂灭状态。
庄无道口中溢着血丝,本是有些振奋的心情,又再次跌落到谷底深处。
那羲和元君只一剑之后,就恢复到了常态,眼神平静,似乎方才那一极,已经宣泄掉了他所有的怒气。
“原本还以为师弟你是一个老实人,可方才之言,可真让本宫心寒。”
羲和元君的心绪虽已恢复了正常,然而那杀机却又更森冷数分:“就为刻意激怒本宫,所以要在本宫的伤口里撒盐么?”
“元君难道认为在下做得不对?”
庄无道并无半点愧色,对于这等生死大敌,自是无所不用其极。却这羲和元君,也无资格来指责他。
魏墟中以言辞动摇洛轻云道心,那玄寒水宫之内,这位又以同样的方法,欲干扰他成就正反混沌重明元胎。
说到言枪舌剑,羲和元君,正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所以是大哥不笑二哥,彼此彼此而已。一定要说有错,那也是羲和有错在先。
“不过说到元君与轻云师姐,庄某倒是真心实意,希望你二位能够和解。元君疑师姐斩杀劫果,是为自身成道,然而你二人所处的位置不同,看到的事物,自也有不同之处。”
那羲和元君目中再生暴怒,可随即又按捺了下来,只能庄无道话音落下,才又一声冷笑:“你可说完了?看来师弟你这些言语,倒确有几分真心实意,是真的想要我二人和好,维护那贱人。我倒真不知,她除了剑道高绝之外,居然还有这样的本事,能将你这样的人杰,迷到神魂颠倒。不过,无所谓了——”
淡金色的剑光分化,深层的悲意,弥漫此方虚空。
“魏墟之战,是洛轻云接我三剑,可惜她还是那老一套。这百万年中,修为未得寸进,没什么惊喜可言。倒是师弟你,本宫倒是很想看看,修成正反混沌重明元胎的师弟,到底能把那大悲七剑,推升到何等样的地步?”
这一剑出,正是伤别离,凄冷凌厉之至——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庄无道一言不发,同样一剑挥出,却是剑光凝聚如一,分割此法太虚世界。
是离思剑,以别离对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