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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2页)

成功语录:一个人的精力到底有限。你经手的事情到底太多了,眼前看来,好象面面俱到,未出纰漏,其实是不是漏了许多机会,谁也不知道。

适度行事,量力而行

正因为胡雪岩是一个精力充沛、本事很大的人,所有他才能不断开拓,将一个小小的阜康钱庄逐渐扩展为在全国各地有几十家分号的、全国最大的一家钱庄;当时也正因为他能恰当地使用自己的精力和本事,他才能够承担起一个集金融、商贸、实业为一体的庞大的商

帝国,纵横十里洋场,由一个不起眼的钱庄伙计,一跃而成为中国近代历史上著名的“红顶商人”。

然而,并非每一个人都具有如此大的本事和如此充沛的精力,而且,无论胡雪岩有多大本事,也总有他挑不起的担子。

比如他要抵制机器缫丝,承担起保住江浙养蚕做丝人家的饭碗的担子。这个担子,他就挑不起。

江浙一带的养蚕人家,大部分是养蚕做丝、产销

合一的。虽然也可以出售蚕茧,本地也有专门收购蚕茧的茧行。但一来蚕茧历来估价不高,二来蚕茧价格是同行公议,议成什么价就是什么价,没有还价的余地,因此,出售茧子必然受茧行的盘剥。一般来说,要么养蚕

人家因为急于等钱用,要么因为蚕茧丰收,自己做丝来不及——蚕茧不能存放,如果不能及时缫成丝,茧蛾咬破茧壳,茧子就没有用了——否则,养蚕人家是不会卖茧子的

。除非万不得已,总是自家养蚕、自家缫丝。缫丝程序非常复杂,从煮茧开始,经“捻丝”、“拍丝”、“练染”、“掉经”、“牵经”、最后“接头”,到此方可以上机织绸。做丝异常辛苦,所以丝的价格也很高,自家做丝可以养活许多人。

到上个世纪末,英、日机器缫丝业大为发展,机器缫丝技术也随之传入中国,同治末年,就有广州府南海县人陈启源由海外回乡开办了一家缫丝厂。到光绪年间,苏、浙一带规模较大的缫丝厂已经有数家了。机器缫丝,茧子从机器这头进去,丝从机器那头出来,什么

“拍丝”、“牵经”都用不着,这一行的工人也就都要丢饭碗。更严重的是,江浙农村几乎家家都有缫丝的纺车,妇女无分老幼,大都以此为副业;孤寒寡妇的“棺材本”,小家碧玉的“嫁时装”,也大都出在一架纺车上。机器缫丝,这纺车也就成了废物。所以,缫丝厂的

机器一响,所有养蚕做丝人家都要心惊肉跳。

胡雪岩反对机器缫丝,原因也就在这里。早就有人不断向他“陈情”,请他出面控制机器缫丝业的发展,他自己也清楚地知道蚕农面临的境况,便自恃自己实力雄厚,可以垄断市场,以此便要承担起拯救这些蚕农的重任。这几年他除了囤积新丝之外,还大量囤积蚕茧,以切断缫丝厂的原料供给,到他破产倒闭的前一年,他用于囤积生丝、蚕茧的资金已达两千万之巨。

但是,胡雪岩挑不起这副担子。首先是客观情势决定他无法挑。机器缫丝规模大,产量高,质量好,受到用户欢迎。而且,新的技术必然要代替已经落后了的陈旧的手工生产方式,这就是客观情势,是规律,是任何人都阻挡不了的。就连胡雪岩自己最终也不得不放弃囤积蚕茧以抵制机器缫丝的计划,而要购买缫丝厂。其次,撇开客观情势的一面不说,以胡雪岩一个人的力量,无论他的财力多么雄厚,也无法担当起这样一副担子,因为他面对的是由外商洋行的紧密联合构成的一个生丝市场,以一个人的实力是无论如何与本来实力就雄

厚,而且已经联合起来的外国资本抗衡的。事实上,正是在外国洋行的联合对抗下,胡雪岩步一步陷入危机,而他囤积的生丝、蚕茧也成为将他拖入深渊的沉重负担之一。

正如并非每一位军事家都如“韩信带兵,多多益善”。一个生意人在凭着自己的才智、实力驰骋商场的时候,对于自我力量,特别是能力极限作出恰如其分地准确判断,是十分必要的,也是必不可少的;因为他直接影响到一个人自我发展方向的确立、规模以及时机的

选择,更是清醒的明了自己可以做什么和不可以做什么的一个前提条件。而这些对于一个生意人的经营成败,常常具有关键性的意义。一个生意人,越是在自己“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越是要提醒自己注意这一点,因为事业顺利的时候,往往也是最容易犯迷糊的时候。要

记住:千斤重担挑不动而非挑不可,那就先要把自己压坏。

量力而行,这是一切希求成功者都要遵循的法则。

成功语录:千斤重担挑不动而非挑不可。那就先要把自己压坏。

不可恃强斗狠

胡雪岩为了控制生丝市场,大量囤积生丝、蚕茧,到他破产倒闭的前一年,为囤积丝、茧投入的资金已达两千万。而这一年,洋庄极不景气,整个国际生丝市场价格都趋于疲软,上海一级生丝价格是每两17先令4便士,而伦敦生丝市场仅为16先令3便士。洋商不是傻瓜,自然不会在上海高价买进而在伦敦低价售出。洋商出价不高,胡雪岩自然也不愿脱手,于是双方僵持起来。关键是胡雪岩积压的资金太多,又不能及时脱货求现,已经开始周转不灵了。

意想不到的是,这个时候,胡雪岩不仅仍然决不松口将自己的囤积降价出售,而且还要再投入资金增加丝、茧囤积量。从做生意的角度看,他这是一个技巧,他认为洋商之所以压价,一是因为洋商以为他胡雪岩在现有情况下一定会急于脱货求现,无论价格多低,他都

会无可奈何地接受。二是因为现在市场上还有货,可以不急于买他胡雪岩的货。正是这样一种估计,促使胡雪岩不仅不降价,还有投入资金加大囤积。他这样做,一是要做出一种姿态——告诉洋人,我胡雪岩并不急于脱货求现,二是要将上海市场上的生丝购进,打消洋人从别的渠道购得生丝的的念头。洋人买不到丝,自然要来找我,这样也就更是奇货可居了。

除此之外,胡雪岩这样做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和洋人、和朝廷争口气。在胡雪岩看来,中国的官府与外国政

府一个很大的区别,就是中国官不恤商而外国政府却尽力帮助本国商人做生意。比如洋人到中国买丝,本来盈亏都是那些商人自己的,与政府毫不相干,但他们的政府也出来帮他们说话,要求中国降低捐税,以减少他们的成本。他如今做生丝生意销洋庄,和外国人一较高低,就是在和洋人打仗,但朝廷不仅只是在那里看热闹,甚至还说冷话,扯后腿,这个仗就很可能没法打赢。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要打。他对古应春说:“我胡某人自己觉得同人家不同的地方就在这里,明晓得打不过,我还是要打。而且,我要争口气给朝廷看,叫那些大人先生难为情。”

一个自诩只知道“铜钱眼里翻跟头”的生意人,能有这样一番壮气怀抱,的确让人感佩。但从做生意的角度看,胡雪岩这里也是犯了商家不可义气用事,不可赌气而战的大忌。胡雪岩说:“赌气同争气,原是一码事。会赌气的就会争气,不懂争气的,就变成赌气了。”这话自然有道理,但争气与赌气毕竟不是一码事。赌气是不计后果、不顾条件的意气用事,而可以称得上争气的,则起码要具备两个标准:第一,争气必须要有可以一争的条件和争之能胜的手段,第二,还要有争之必胜的时机。没有这两条,明知打不赢还要硬打,那就变成

了赌气而不是争气了。

胡雪岩虽然自己并不认为自己是赌气,但实际上他已经是在赌气了,因为他这两条一条也不占。表面上看来他是针对市场情况作出的生丝决不降价脱手,并进一步投入资金的决策,但实际上这里有一个很重要的情况被他忽略了,那就是他已经被丝茧压进大笔资金而导致周转不灵,同时生丝不宜过久存放,而洋人实力雄厚,万一他们联合起来对付他,双方形成僵局,吃亏的一定是他胡雪岩自己。事实是洋人后来果然联合起来挤压他,“共誓今年不贩生丝出口”。1882年下半年,一胡雪岩只从8月坚持到10月,到11月,终因周转不灵降价出售自己囤积的生丝,比按8月份洋人开出的价格出售损失一百万两以上。虽然胡雪岩决定“争气”的时候也想好了对付洋人联合杀价的办法,即自己收购倒闭的机器缫丝厂,也从事机器缫丝,以增强与洋商对抗的实力。胡雪岩将这一招称为能够制敌求胜、死中求活的

“仙招”。但由于他一直反对机器缫丝,着手已迟,时机已经错过,这一招也没起到作用。到这一年年底,挤兑风潮起,他也就彻底崩溃了。

《孙子兵法》有“主不可以怒而兴兵,将不可以愠而致战”的训诫,之所以不能以愠怒兴兵,是因为兴于愠怒必蔽于意气,蔽于意气则必然惑而不明,正常情况一定会给予高度注意而决不至于忽略的情况,在这个时候就有可能弃之不顾,从某种意义上说,败局在还没有正式交战之前其实就几乎是定下来了。所以《孙子兵法》还特别告诫,兴兵之道在于“合于利而动,不合于利而止”,且须“明主谨之,良将警之”。

经商之道与战事之道其实是相通的,明知打不过还要打,误把赌气作争气,往往是‘‘搬起石头自压脚”,那就连赌气都谈不上了。个中利害,行于商道者,不可不谨慎。

成功语录:

赌气同争气,原是一码事。会赌气的就是争气,不懂争气的,就变成了赌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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