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的风顺着单薄的衣裳四处游走,身后哀嚎的求救声就像是厉鬼索命前的低吟。喘息间顾锦宁只觉头重脚轻,她痛苦地捂住心口苦求:“劳烦秦家少爷,念在你我两家多年利益往来的情面上,替我解去体内蛊毒。”
“小姐!救我。。。”
身后浑身赤裸被绑在椅子上的丫鬟恐惧地瞪大了双眼,只见口水滴了一路的恶犬挣脱开束缚,猛冲过来就啃食她的血肉。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鬼市,一身黑袍的男人却转身将弓对准了顾锦宁,他那近乎病态般白皙的脸浮出一抹残忍的笑,“阿宁,兰青跟在你身边十几年,只要你同意我的要求,我就能饶她性命。”
“小姐。。。救救青儿。。。青儿不想死!”
啪——!
顾锦宁突然回头恶狠狠甩了她一巴掌,“蠢奴才!办事不力,你就该死!”
她双手死死掐住丫鬟的脖子,望向男人的目光是格外的森冷,“秦元承,别以为用一个贱婢的命就能威胁我。若不是你用蛊毒坑害我,我又岂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告诉你,我就算是死,也绝不会让你如意!”
秦元承笑容愈发灿烂,他冷不丁松开手,那箭擦过顾锦宁的脖子直直插进丫鬟的脑袋,“阿宁,嫁给太子不是你日夜所求的吗,怎么如今我给了你机会你却反倒要怨我。”
“可现在这蛊虫噬心啮骨,简直比杀了我还要难受。”顾锦宁说着再次捂住胸口,她神色幽怨地瞪着街上把玩短刀的沈宴卿,“凭什么她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让中蛊的他违背我的意愿。”
秦元承无辜地弯下嘴角,“也或许是他蛊毒已解,你体内的双生感应不到另一只的存在,所以发狂令你备受煎熬。”
顾锦宁脸色一变,“你是说太子已经发现我给他下蛊了?”
“依太子的性子,让你被虫子活活咬死已是善待。”秦元承怜悯地挑起她的下巴,“阿宁,我若是你,就会在他撕破脸前将他完全掌控。”
他从一旁护卫的手中拿过瓷瓶,嘴角噙着淡淡笑意,“这是子母蛊,母虫绝对控制子虫。以后太子就会是你的傀儡,任你摆布。于顾家,这是绝佳的机会。”
顾锦宁咬咬牙,接过瓷瓶后她的手不自觉有些颤抖,“仍像双生蛊那般以血滋养吗。”
“这次是以心血滋养,配引魂香失其心智。长期被子蛊蚕食,在疼痛的折磨和引魂香致幻的情况下,他性情或许会变得更加暴戾。”
“阿宁。”秦元承轻揉着她的冰凉的唇,“日后做了太子妃可不要忘记多多提点你的元承哥哥。”
顾锦宁轻声笑了笑,“那阵你提的要求,我答应了。你我的交易,正式开始。”
……
沈宴卿沿着街细细寻着奕元和陈庭州的身影,又朝着街边摊贩打探秦家血莲一事,可人人都摇头说从未听闻。
就在她嗓子又干又痛想要放弃时,她忽然看见南面一家小摊前围了一堆人,隐隐约约还能听见什么“丑八怪”“小矬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字样。
她好奇地走到一旁的小摊,随手拿起个药罐借此询问:“小兄弟,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摊贩一撇嘴,“就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丑八怪试图非礼我们柳娘,大家伙给点教训罢了。”
沈宴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余光瞥见摊位的牌子上写着驻容丹几个字。她一下子想起奕元脸上那个疤,又想起他跟在自己身边多日却什么好处都没捞到,她不由得有些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