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晋德紧紧攥着早已渐凉的茶杯,轻蔑地嗤笑一声。
“当然。。。不会。”
……
往常喧闹的院中已经沉寂了三日,唯有风起时梨枝作响才勉强打破这份静谧。刺骨的寒气顺着缝隙肆虐着昏暗的房间,瑟缩在被褥下的怜芝紧咬牙关地按着腕间。
似是疼痛难忍,她摸索着枕下最后一颗药丸空口咽下。
透过薄薄的窗纸,她看着仍是如先前那般萧瑟的院子,心中强烈的不安迫使她拄着拐杖下了床。
刚出门,正和一脸死气的奕元打了个照面。
“还是没有她的消息吗?”
她连忙叫住抬脚就走的奕元,吃力地走到他身边神色凝重地说道:“不能再坐以待毙了,不过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没准她现在还活着只是没那么自由罢了。”
奕元没有说话,只是往下压了压斗笠遮盖住他大半张脸。
他又要走,怜芝顺势拉住他的胳膊慎重地摇了摇头,“不可莽撞,她肯定也不愿意见你白白送死。”
奕元强硬地甩开她的手,语气冷漠道:“沈姐如今生死未卜,大哥也不在府中,还有那东宫重兵把守又根本溜不进去,难道我要眼睁睁在这干等吗?”
“如果她活着我就带她回来,她死了我就为她报仇。”
天色阴沉,乌黑的云团渐渐遮住头顶泛白的天。
怜芝凝望着压抑的天边半晌,喃喃自语:“你不仅报不了仇,还只会把命搭进去。此事或许是因顾家而起,那日我见侍卫在小姐房中搜出蛊虫就已觉得奇怪,要么是府中有顾家奸细,要么是顾家早早就布了局只为针对小姐。”
“为什么?沈姐好端端的为什么会遭到他们记恨?”
“或许是小姐挡了顾家的路吧。”
怜芝微眯双眸细细思索着所有与顾锦宁关联的事情,她口中不断地重复着:“蛊虫。。。蛊虫。。。”
“会不会是有人发现太子异常,而顾家小姐为逃脱残害太子的罪名而将此事污蔑到小姐身上。”
她低头看向自己那被白布缠绕几圈的手腕,呼吸不自觉有些急促,“你不要冲动,等我去顾府探探情况,顺便再去秦家试试少主态度。”
奕元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戒备地问着:“你什么时候对沈姐这么上心了?”
怜芝无奈地苦笑一声,“一损俱损的道理我自是明白,你也不用揣测我的用心,我不过也是为我自己的性命奔波。”
奕元不懂她说的到底什么意思,但却也没再冲动。他焦躁地走来走去,握着刀柄的手青筋忽起,“可是你说的这些终究也只是查清缘由,说白了那秦少爷再腰缠万贯也只是个商贾,他怎么可能从皇后的手中救下沈姐。”
“总比你不要命的法子强。”
正说着,别院大门被人推开,一身狼狈的沈寅止匆匆关上门后便倚在门板上缓缓跌坐在地。
他捂着左腹的手在指缝间溢出鲜红的血,不多时就浸湿了衣服落到地上留下点点血痕。
他声音沙哑,面上却是露出个轻松的笑容,“卿儿她还平安,你们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