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满院地上都摆着各式各样的礼盒,那祝世子还得意洋洋跟她炫耀……
“心儿快看,这些礼物都是我明日要送给岳父岳母的,连老太爷和谭宪谭宬也一并准备好了,扬州这地方,虽不如京都繁华,但物产绝对丰富,想买什么都有,只要肯舍得花银子,这里有东海的明珠、千年的人参、还有一整根鹿茸和灵芝呢,你觉得可好?”
心竹动容的点点头,“好是好,只是你辛苦出去奔波一下午,就为买这些礼物啊?”
白月坐在地上,一边用手扇着风一边仰头回答,“那可不,少夫人不知道,世子爷一下午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奴才想吃口饭都不行,就是买买买,还什么贵买什么、什么稀有买什么,足足花了将近一万两,这下爷在整个扬州可出名了。”
心竹拉过他的手,将人按坐在石凳上,才掏出帕子替他轻轻擦拭掉额际的汗水。
“都告诉你不必如此了,只跟爹娘诚恳道歉、再说会好好待我就行了。”
“不行!”他一口回绝,乖乖任她给擦脸,“话要说到,但心意也该到啊,幸亏今日没见到岳父岳母,不然肯定又怠慢了。”
“哎,爷……您的这份诚意就是再铁石心肠的人都能被感动,放心吧,谭老爷谭夫人那肯定没问题的。”白月从旁道。
“买点礼物就代表有诚意了?情意如何能跟银子挂钩?”他嗤之以鼻,“你家爷还有更诚心的事没做呢。”
“什么?”心竹好奇问。
他却卖起关子,“心儿别急,明日你就知道了。”
而第二日,当他们一家四口带着满满一车东西赶至庄子,她终于知道他所谓“更诚心的事”是什么了。
那就是当一家人久别重逢、欢聚一堂时,他竟在谭家夫妇面前直接提袍跪了下来,还行了叩拜大礼,毫不扭捏道,“之前培风做了错事,而今已经知错、并诚心悔过,还请岳父岳母原谅,今日就当着二老的面起誓,日后一定加倍对心儿好、对孩子好,绝不再伤她半分,若再犯,愿受千刀万剐之刑。”
白月在人群后悄悄拍手,还喝了声彩,“好!世子爷不愧为世子爷,是个爷们儿”,却被菱儿一巴掌拍下,人立即老实了、也不敢再得瑟,没办法……“妻管严”这玩意儿好像传染。
谭夫人拉着女儿在一旁偷笑,实在没想到堂堂祝世子能为女儿做出如此低姿态的事,连面子都不要了。
可谭老爷依旧没好脸色,双手负于背后冷冷“哼”了一声,“你又将我女儿肚子弄大了,我还有不原谅你的选择吗?”
谭宬看得直撇嘴,私下里和大哥抱怨,“爹就这样原谅祝培风了?也太没有气节了吧,依我看……该让他在庄子门口跪一天一夜才是。”
谭宪睨他一眼,口吻鄙夷,“说你傻,就真一点不聪明,你以为爹真是因为心儿又怀孕了才原谅他的?安安乐乐不是也让咱们养大了?”
“那为什么?”
“哎!傻小子,你今日还能活着站在这说风凉话,是谁的功劳?要不是祝培风跑到京都替咱们出头,恐怕谭府一家子今天都要烧五期了,看在这个的份上,但凡有点良知的都不能太无情无义,弄不好,连祝府都会受到波及。
所以由此可以断定,他敢把自己和祝亲王府几代荣耀都压上,对心竹这片情意也定假不了,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咱们也就别总揪着过去不放了。”
“可大姐她……”
“大姐怎么了?没原谅他会给他再生个孩子吗?会领他回来拜见爹娘吗?咸吃萝卜淡操心,还是管好你自己才是正经。”
谭宬挠挠脑袋,觉得大哥说的也有理,既然姐姐自己都释然了,他还记恨个什么劲儿啊?不过也不会轻易放过他,前儿刚看上两匹好马,想过自己这关,非让他再出点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