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带我去哪里吃饭?”凌慕羽强逼自己回神。
“秘密!”木野望笑,拉起她的手来到车边为她打开车门。
涩谷,著名的法国餐厅“拉罗希尔”,仍旧是五年前他们第一次约会时坐过的那张临窗的桌子,仍旧是浪漫的法国大餐,坐在对面的眉开眼笑盯着她看的那个家伙仍然俊美非凡,只是,美食当前,他似不为所动,安静的笑看着她。
“望,你这么看着我,叫我怎么吃?”凌慕羽被盯得无奈不得不放下手中的刀叉,无语的看着笑得优雅无比的木野望。
“小雨,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他轻笑。
“呃?今天是你硬说要约会的日子,还不能带望月!”她抬头斜眼看他,很郁闷他跟自己的儿子吃醋。
他微笑着摇了摇头,挥退了身边的小提琴手,说:“六年前的今天,我第一次在海滩上遇见你。”
六年前,他还记得!那时,她才来日本不久,心情不好,常常会去海滩。遇见他的那天傍晚,斜阳如血,仿佛专门配衬她的落寞的心情。她一个人静静的沿着海岸线走,细细地数着自己的心事,她没有想过海滩上还会有其他人,直至他略微忧郁的嗓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
“你的眼眸里充满忧伤。”
纯正的日语,可是她听不
太懂,她抬眸看他,眼眸中的讶然一闪而过,是他!
他靠着一块礁石半坐着,微褐的头发随风飞扬,黄昏的光影洒落在他身上,美焕绝伦。如同那第一次见他时,那璀璨的笑容,憾动了她已受创的心。这个男孩,即使坐着不动,那与生俱来的优雅气质都能轻易让人为之倾心。可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宣扬告诉她,像她这种无父母无母的孤儿,没有挤身上流社会的资格,即使她有倾城美貌。
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跟他笑了笑,垂着头从他身边缓缓过去。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她。
之后,她每次去海滩,都能遇见他,仿佛约好了一般。他仍然会偶尔说一两句话,她仍然不答。
后来,她正式跟家庭教师学习日语,第一句学的,便是他跟她说的第一句话。
“可我不是在那里第一次遇见你。”回神,她笑着对上他的眼眸认真的在说:“我刚来日本不久,磔哥哥突然有事从美国回来,你们在家里海阔天空的聊天,我刚好从二楼经过,一眼便看到了你。”
“原来你早已为我着迷!”他笑,极好看。
“‘你的眼眸里充满忧伤。’是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但是我那时并不会听。”彼时豆蔻,谁许谁地老天荒?他与她的每一个瞬间,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她会把它们陷入记忆深处,将来他与她天涯各一方的时候,还能怀念彼
此的曾经年少的面容。
“我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可是我第一眼看见你眸子里隐隐的痛时,我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跳动了一下,直到很久以后我才想明白那一刻的心跳原来就是爱。你从来不答我的话,我怕问多了,会吓走你。我不知道你不会说日文。”
“其实三个月之后我已能免强应付日常生活用语,之后,你说的我都听得懂,我很想回应你,但是我怕我回应了,我的心便会跟着沉沦。”她幽幽一笑,可惜不回应,她还是爱上他了,不可揭制。
“傻瓜,我们绕了很多冤枉路,原来就是因为你不相信我对你无比专注的感情。”他对她展露笑容,目光柔情似水:“罚你一辈子留在我身边偿还。”
“好……”凌慕羽忽然觉得鼻子酸酸的,一辈子!一闭眼,就一辈子好不好?
当侓师的人,大概都不是浪漫的人,像眼前这个毫无新意地重复五年前的行情的家伙,此刻正引人瞩目的拖着她走进卡地亚。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凌慕羽弧疑的目光转了一圈回到他的脸上。
“你说呢?”木野望笑眯眯地看着她。
“你的手镯呢?”凌慕羽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从前一直戴在他左手的定情信物,她好像在巴黎重遇他的时候就没有再见过。
“你才想起来吗?”木野望微笑回应:“你的呢?”
“我……扔了……”凌慕羽嘴角微翘,用很无辜的声音
跟他说。
“扔了?!”某人额角青筋暴起,优雅嗓音带着咬牙彻齿的意味。
“那你的呢?”凌慕羽微微叹了口气,她怎么知道会与他重遇?
“埋了!”很淡定的语调。
“埋了???”轮到凌慕羽咬牙彻齿。
“埋在你的衣冠冢里,连同你的血衣。”他似笑非笑的凝着她,声音却格外轻柔:“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你还活着,血衣是我们唯一找到你走之前留下的东西,当时我想埋下的是我自己,可是我不能,我还有家人,于是我就把手镯埋下,好让你知道还有我在身边,不会感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