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氛围瞬间消散,在几人看精神病的目光中,江酒臣坦然自若,扭头看向赵黎。
林不复说:“案子已经过去了三年,所有本可以利用的证据和线索全都失去了作用,怎么破?”
车衡摇了摇头,看向常湘,说:“再放一遍。”
“还放?”常湘问。
车衡点点头,说:“里面肯定会有线索。”
常湘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点击了播放。
第四十二分钟,女声断断续续地哀求,与男人的声音交杂在一起,车衡双手交握支在身前,全神贯注地听着。
他抬起头,说:“就是这里,倒回去。”
常湘拖动进度条。
这次所有人都凝神屏气去听,分辨出了一句话:“你别弄了。”
这是一个男人低吼的声音,似乎是在喝止他的同伴,他叫了名字。
常湘再次拖回进度条,把音量调到最大,放慢了播放速度,这一次人声清晰了许多——“楚老秃,你别弄了”。
“楚老秃。”赵黎轻声说。
“是听出来了。”林不复说,“但是凭一个人名能查出来什么?全国搜同名人士挨个排查吗,况且这还不是真名。你要是私下里管我叫林茂盛,也没人知道就是我林不复啊。”
江酒臣一听就笑出声来,林茂盛,这都是些什么人才。常湘扫了他一眼,没去理会。她皱着眉头,在内网上找着什么,随后她靠在椅背上,长出了一口气,说:“果然。”
“怎么了?”赵黎问。
常湘把内容投到屏幕上,正是几天前下面提交上来的那起吸毒者自杀案,当时她只扫了一眼,看到了这个楚老秃的化名。
案发地点是江城市下属的一个镇子,案发时间在晚上十点左右,楚老秃与同伴扁头走在路上,楚老秃突然发狂,袭击扁头,未遂,转头朝路边的电线杆撞去,竟然当场毙命。
扁头现已精神失常,就在江城市精神卫生医院。
案件报告写得很简单,只有这么多信息。详情还要调取案件记录。车衡认真地看完了这些内容,微微摇了摇头,说:“这是不是未免太巧合了?你看一下死亡时间。”
“十二月十九日。”常湘查看完说道,“就在段清自杀后的一个礼拜。”
赵黎看着屏幕上的“吸毒过量产生幻觉”,却是有了其他的猜测。他看向江酒臣,江酒臣点了点头。
“就从楚老秃和扁头入手,大家都先好好休息一下,之后去找扁头了解一下情况,散会。”赵黎说。
早上六点多,天光乍现。林不复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天亮了,做刑警的该睡觉了。”
几个人都疲惫至极,慢步往外走。林不复回过头来看着没有动弹的迹象的江酒臣和赵黎,问:“用我帮你俩带个门不?”
江酒臣看向赵黎,晃了晃手铐:“赵大土匪头子,能给我解开了吗?”
“你急什么。”赵黎回答,看向林不复,“这是咱们队高价聘请的顾问,按理说应该签个合作条约或者劳务合同什么的,不过鉴于江先生的高信任度,这些就免了,这样,签个卖身契吧。茂盛,你去打印一份去。”
林不复伸手比了个OK,抛给赵黎一个“我懂”的眼神,三分钟后就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一张A4纸,上面三个黑色加粗的大字——“卖身契”。
下面小字一行——“江酒臣卖身给赵黎,特此证明。”
这也过于简单粗暴,赵黎眉头一跳,还是面不改色地把笔和纸推到江酒臣的眼前。江酒臣看着这张小纸单,无语凝噎,他扭头朝向赵黎:“你每天都一本正经的干些什么鸡鸡事儿呢?”
赵黎无动于衷地敲了敲桌面。
江酒臣认命,笔走龙蛇地签下了自己的大名,再扭过头时,赵黎靠着椅背,竟已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