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朝他伸手,“好呀,走吧。”
小鹤年就拉着娘的手高高兴兴地一起去里正家。
“喂,你们听说没?裴童生兄弟分家了。”
“分家?那裴二郎莫不是个傻的?都供他哥考上童生要跟着沾光了,现在分家?”
“嗨,听说是他婆娘闹腾的,去吴庄寻死觅活,不分家就要抹脖子呐。”
“啧啧,怪道说娶不好毁三代呢,裴二郎算是被他婆娘给毁了。”
一路上,沈宁听着别人的窃窃私语却全然不生气,倒是小鹤年眉头紧蹙,一脸不悦。
沈宁轻声细语地开导他,“别人不了解咱们,随大流说点闲话且随他们去,咱们也没那个精力挨个跟他们掰扯,过好自己的日子比什么都强。当然,要是造谣使坏,那咱们就得和他们掰扯掰扯。”
小鹤年似懂非懂,他虽然学读书识字快,于人情世故却还不太懂。
不过他记性好,娘说什么他记住就行。
沈宁安抚了小鹤年,却又为原主叹息。
可想而知原主好好一个姑娘被逼成什么样儿了。
逆来顺受会被累死,外人还得说她没享福命,反抗也会被唾沫星子淹死,说她作妖非跟有前途的大伯哥分家。
反正怎么做她都是错的。
死了也好,起码解脱了。
觉得沈宁不该去吴庄闹腾不该分家的不只是那些不相干的人,就连里正家大儿媳田氏也觉得她作妖。
除了本家裴大伯几个知道裴二郎夫妻过得啥日子,其他人并不了解。
大哥是童生啊,体面啊,里正都敬着,在柳家洼教书月月挣银钱。
这是多大的好事儿啊,往外推?
蠢死她吧。
田氏看沈宁的眼神就带着鄙夷和敌意。
在她看来沈宁就是不安分,弟媳妇不服从大嫂的管教会带坏别的弟媳妇。
她可不想自家弟媳妇也有样学样。
“裴二家的,你怎的来了?”她语气不热情,冷淡得很。
沈宁觉察出来却没挂脸,依然不卑不亢道:“田嫂子,我们分家了,过来跟里正说一声办个新户帖,顺便选一下宅基地,早点起屋子。”
田氏挑眉,“哟,这是分家发财了呀,说起新屋子就起新屋子。”
除了她公爹这么能干的人,谁家能随便盖新屋子?
即便干打垒、夯土墙都得准备个三年五载的。
木头不是一天长成的吧?
请人干活儿不给钱也得管饭吧?
家里哪有那么多余粮,那就得年年攒点。
对于田氏的阴阳怪气沈宁不以为忤,反而笑道:“说是新屋子,就是土坯房,砖瓦房哪敢想啊。”
她这么说,田氏脸上露出得色,因为整个裴庄就她婆家是砖瓦房!
恰在此时,高里正从外面回来,看到沈宁和小鹤年严肃的面容立刻转为和善,“鹤年,你果真会背千字文么?”
小鹤年大大方方道:“回里正爷爷,会的,都是跟我大伯大哥学的。”
高里正刚在东边碰到裴大伯说了一会儿话,知道裴二郎分家以及小鹤年悄悄跟着学识字的事儿。
他很是惊异,所以想亲眼看看,亲自考考。
田氏只知道沈宁分家并不知道小鹤年的事儿,闻言露出厌恶的神情。
这个沈氏真是虚荣,吹什么不好,吹她那个笨蛋儿子是神童,要不要脸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