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头偏到一侧去,耳边有嗡鸣声,脸颊有肿胀的灼烧感,但我根本不想去在意,疼痛反而让我清醒过来。
伴随母亲隐忍的抽泣,父亲质问我最近到底在干什么,又是打架又是上课睡觉,到现在连作业都不好好写。
“你这个高中到底还想不想上?!”
父母幡然醒悟,对我的纵容只会令我肆无忌惮。
而我忽然理解了临别前许红枝说的那番话,我依旧是长不大的孩子,把心思全部拴在他身上,一味追着他跑,想要他再次看向我,为此把什么都抛下,却没考虑过给他造成的压力有多大。
有温热的液体一滴滴滴落,落在地板上,砸出破碎的圆,随后越积越多。
我捂住口鼻,刚张口喉咙里的血腥味就把自己呛得直咳。
那当然不是眼泪,所有的苦都被我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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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母亲的再三确认下,我保证自己没有事,隔天便去上学了。
她还是不放心,想要给我请假一天,换做之前我肯定乐意至极,这意味着我可以一整天泡在许红枝的学校里,不怕见不到他。
但现在不行了,我没有那个资格。
我说:“真的没事,不就是流个鼻血吗?最近天太燥了本来就容易流鼻血。”
母亲哑口无言,就连父亲都收敛了怒火,没有再追究我此前的种种行为。
他那一巴掌打的太重了,我一边脸高高肿起,随意戴了口罩便出门,正巧对门隋羽出来,把我仔细打量一番。
他还是那副蠢相,幸灾乐祸道:“学长把你给打了?”
我掀起眼皮,伸展了下手掌,指骨间发出阵阵脆响,“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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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羽溜了。
我也只是吓唬他,不想他二百五似的在我眼前乱晃。
真正开始认真听课才发现自己落下的东西不少,一周补不完。我的自制力本就不强,每个挑灯夜读的夜晚都想给许红枝发去消息,又知道现在发消息等同于向他撒娇,这本就是我分内的事。
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在一页页习题一张张试卷里我找不到答案,却在每个思念他的时刻慢慢沉淀下来。
月考成绩出来,我还是没能把掉落的名次补上去,这也是意料之中,我却再也忍不住,用十几分钟打下一行字,十几分钟犹豫,再用十几分钟思考,最终郑重地按下发送键。
一个红色的感叹号出现在我眼前。
我大概是疯掉了,靠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笑出声来,随手拿起桌上的课本盖在脸上,眼神沉静地如同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