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合掌欠身,说道:“贫僧大道,拜见道兄。”
青云道长道:“不敢,不敢。”单掌平胸,欠身还礼。
大愚似是已看出大道慌急的神色,忍不住问道:“师弟,可是方施主出了事情?”
他已看出方兆南的惨重伤势医救不易,但这位慈善的老僧,却一直不敢去想那凄凉悲惨的后果。
只听大道禅师豁然叹息一声,说道:“方施主三度昏去,两次断气,小弟已尽我之能,用本身真气助他复生……。”
大愚似是突然被人在前胸处,重重的击了一拳,全身一阵颤动,接道:“他现在可好些了吗?”
他低沉的声音中,充满了凄凉。
青云道长看两个老和尚紧张的神色,心中甚是奇怪,忍不住问道:“那一位姓方的受伤很重吗?”
大愚叹道:“敝寺能保持现下这等局面,全亏了那位方施主之力了……。”
大道禅师激动的道:“他不但为我们少林尽了最大的心力,就是对整个武林而言,也是功不可没。”
青云道长道:“不知是哪路英雄?有此能耐,也许贫道听过他的盛名?”
大愚道:“他是个年轻人,当今武林上,也籍籍无名,但他这次的事功,不但保留了少林派基业,而且也为武林同道尽了心力,他的名字,将因此永留我们少林弟子的心目之中。”
青云道长心中虽然不服,但口中却不好出言反驳,轻轻的咳了一声,道:“两位大师这般称赞于他,那自然是才气纵横的非凡之人。”
大道禅师接道:“他死而复生,念念不忘南北二怪两位老前辈的安危。”
南北二怪之名,早已传播江湖,大江南北,以至远至关外的白山黑水的武林道上,年纪稍长的武林人物,大都听说过他们的事迹。
青云道长以一派掌门宗师之尊,对近百年江湖中事,无不知晓,当下听得一怔,道:
“怎么,南北二怪两位老前辈还活在世上吗?”
大愚道:“除了那方施主外,南北二怪两位老前辈对我们少林寺施恩最大………………”
青云道长道:“贫道对两位心慕已久,不知现在何处?能否替贫道引见一下?”
大愚道:“阿弥陀佛,这个……”
南北二怪仍被困在天□丝网之中,以两人的威名,大愚甚不愿让青云道长见到两人尴尬之相,但他又素来不说谎言,一时之间想不出适当的措词回答青云道长,这个半天,仍然是这个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听一声冷笑,遥遥传了过来,道:“老黄和辛老怪,已被人困在天□丝网之中,不见也罢。”
另一个冷冰冰的声音,紧接着传过来,道:“那天□活结丝网,虽然厉害,但我和黄老怪,都已有过适应之能,一两天内,大概还可以撑得过去,倒是我那方兄弟的性命,却是极为紧要的。
哼!他为你们少林寺身受重伤,如若你们不能救了他的性命,等我脱出此网之后,要用你们整个少林和尚的心肝,奠祭他的亡灵。”
大愚接道:“两位老前辈但请放心。虽然天劫难逃,但老衲总要尽到最大心力。”
青云道长转头望去,只见数丈外一棵古树下,白色丝网中网着两人,那丝网已收缩成了四尺大小,网困两人,想来极是难过。
只听那先一个冷冰的声音,重又响起,道:“牛鼻子老道,瞧什么?那冥岳妖妇的师父罗玄,也是你这般装束,哼!我看到你们牛鼻子的衣服,心里就有些生气。”
青云道长乃一派宗师的身份,几时受过人这等羞辱,一口一个牛鼻子的乱骂,身后排列的弟子们,登时一个个怒形于色,但青云道长却是神态如常,毫无不悦之色。
他淡淡一笑,道:“江湖之上,品流混杂,岂能只论衣冠取人?大愚禅师接道:“南北二怪两立老前辈,生性素来高傲,道兄不要放在心上才好。”
青云道长笑道:“老禅师只管放心,贫道对两位老前辈心慕已久,言词纵有伤到贫道之处也不致放在心上。”
只听另一声冷笑,接道:“一群和尚,专爱谈些不着边际的事,我那方兄弟命在旦夕之间,你们不早些赶去相救,尽管谈些无用的话。”
青云道长微微一笑道:“咱们赶快去瞧瞧吧!贫道身上现带有我们青城派疗伤灵丹,不妨试试看,是否有助于他。”
大愚抬头看看天色,已是五更过后黎明将至,估算那冥岳岳主,大概不会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