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是用来定活血发毛僵尸的,定了活人,时间一长,内腑心智都会受损伤。”独眼说道。
“那你算好时间解定。”穆老头的说话声音第一次这样凶狠霸道“要活命就要快!”
独眼可以点头也就可以回头,他回头看了鲁一弃一眼,看到鲁一弃在点头。
定僵尸的符不用画,独眼随身有带的,四人面对面盘做在几棵粗大茂密的歪松下面,独眼迅速撒香灰画坛位,插令牌分阴阳两界。
这时,瞎子突然轻叫一声:“什么怪声?!”
很快,其他三人都听到这声音,那声音像风吼,像兽啸,像鬼嚎,其中还夹杂有类似磨牙、嚼骨的声响。
穆天归的脸上露出了恐惧,这样一个始终微笑的真正高手露出恐惧,那发出这样怪声的怪物是何等可怕就可想而知了。
“快!”恐惧的穆天归紧张得只能说出一个字。
独眼迅速将咒符贴在四人额上,然后口中念念有词:“无息血自寒,返身归阴房,灵光眉心下,一体没九泉……”
当咒语念完最后一句,独眼伸出他的舌头,舌尖沾住贴在自己额上咒符的尾端,然后便如泥塑一样不动了。
在他的念咒声中,鲁一弃渐渐产生一种幻觉,他觉得自己步入了一个黑暗寒冷的世界,步入了一个满是鬼魅妖孽的境地,他来到了地狱,他被赶下奈何桥下那阴黑寒冷的水中,他被水中无数只枯瘦如骨的手拖着往下沉,越沉越深,越沉越黑。
一个寒颤,鲁一弃猛然醒了过来。这一刻辰光让他觉得好累好累,仿佛不是在这里盘坐了一会儿,而是翻越了几重大山。
睁开眼的瞬间,他看到穆老头和瞎子也正在睁眼抬头。从他们的表情和状态来看,并不比他好受多少。
独眼还没有醒,但他额上的咒符已经掉下来了,那咒符沾在他的舌头上面,而舌头搭挂在嘴巴外面,真的像是个吊死鬼。
鲁一弃正想伸手帮独眼拉掉舌头上的咒符,独眼忽然大喘一口气,吹掉了舌头上的咒符,醒了过来。
他们其实都不知道自己被定了多长时间,但那怪声已经听不见了。
独眼醒来后第一句话就是问瞎子:“夏爷,听听,走没?”
瞎子没说话,其实他从一开始醒来就已经用他的耳朵在搜索了,终于,瞎子抖动了一下面颊肌肉,从鼠须下的薄嘴唇里挤出几个字来:“走了,没走远。”
穆老头好像已经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说了句:“先走吧,到前面再想办法,应有法子把这些东西骗开。”
于是四个人重新起身在树林中往前行进,但这时不再是迅捷地奔跑,而是小心翼翼地一步步摸索着前行。
鲁一弃很想问那些是什么东西,但是穆天归毕竟是其他门派的,自己现在的身份还是个般门门长,直接询问不是太合适,那样也挺掉般门的架儿。于是他转头对独眼说:“三哥,你这咒儿定的时间可能短了点,所以那东西没走远。”
“我舌头只能竖这么久,只有这招,要么定不了我自己。”独眼说得有些无奈。
原来独眼这“冷血定息咒”要将自己连同其他三人都定住,还要定时间揭掉,这种情况他从没有试过。他知道咒符定住以后,自己就不再有能力控制自己手脚的运动了。所以他将主符定在自己脸上,然后用舌头沾住主符。舌头伸出竖起一段时间,肌肉和神经会迫使它自己垂下,这样就可以将主符带下,解了几人的定咒。
“那我们也就只定了你舌头翘起那么一会儿啊?!”一弃有些惊讶,“这么点时间我这么觉得像死了一回似的。”
“够长的啦,他身上也就这舌头翘起的时间最长了。嘿嘿。”瞎子插了一句,虽然说的内容挺幽默,但是最后那两声笑却是干巴巴的,让整句话失去了幽默的意义。
“我们确实是鬼门关那里转了一回,要不是这咒符奏效,我们现在可能就剩脚尖是翘着的。”穆老头的微笑表情到现在还没恢复过来,这让别人也不由地跟着他揪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