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啊!”“怎么了?”“没路了吗?”
瞎子一停步,背后的人就都压着声音急切地问起来,那鬼祟的样子好像是害怕被狼偷听了他们的说话。也难怪,他们现在生死都在一条船上了,此时的瞎子就是这条船的舵手,舵手都没了方向,那么他们的生命就只能搁浅了。
没有回答,瞎子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前面那堵墙上了。这墙奇怪,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材质的。他颤巍巍地探出自己的手,往那墙上抚摸过去。手指才碰上墙壁,那墙壁如同怕痒的躯体一样躲开了。
瞎子的汗瞬间就下来了,凉嗖嗖地。他努力地定了定神,确认了一下刚才不是自己的幻觉。然后再次小心翼翼地将手探过去。
没有摸到墙壁!
手臂再往前伸。还是没有摸到墙壁!
于是瞎子索性继续往前迈了一步。
这次手指碰到了墙壁,可墙还是悄没声息地躲开了,那速度好像比刚才还要快些。
“墙在动!”
“雾在动!”
瞎子的轻呼声刚出口,就被独眼的惊呼重重压下。
独眼的话也没有说完,就被强劲的风声和怪异的摩擦声给重重压下。
鲁一弃想都没想就掏出了萤光石。与此同时,铁匠的火折子也跳耀着亮起。这铁匠到底不愧为铁手奇工,对火焰的控制能妙到毫厘,火折子上一朵小小火苗在他手中,那怪异强劲的风竟然没能将它吹灭。
瞎子和独眼的叫声让他们知道,眼前出现了奇怪的变故。所以他们必须看清,就算死,也要弄清楚自己是怎么死的。人都是有好奇心的,更何况闯荡江湖的人。
身后的浓雾在翻转流动,朝着他们奔涌过来,并且越过他们往一个方向收敛聚集而去,这气势和速度,绝不是那群狼能比的。与浓雾一起越过他们的是道迅疾的风,而且越来越强劲,刮得他们的衣角啪啪作响,划得他们的皮肤辣辣地疼。
鲁一弃他们手中虽然有亮盏子,鲁一弃他们身边的浓雾虽然瞬间都敛聚到一个地方。但是他们依旧看不见那堵墙,他们只能看到一堵厚重凝实的雾幕。
浓雾就敛聚在墙壁前面,遮掩了那一堵移动的墙壁。墙壁的移动是匀速的,不急也不缓。随着墙壁的移动,风变得更加强劲,摩擦声也更为喧嚣和震颤,浓厚的雾幕更加的凝实。
没有人动,谁都不知道面前发生了什么,只能绷紧自己每一根神经静观其变。
身后的狼群发出了一阵哀嚎,谁都能听出,这嚎叫中不再有嗜血的凶恶和疯狂,而是充满了恐惧和畏缩。狼群由于自然生存需要而天生具备的觉察力已经感觉出不妙了。
雾幕越去越远,已经到了一个他们手中亮盏子无法照到的距离。
突然,风声、摩擦声都嘎然而止,只有身后的狼群还在偶然发出些“呜呜”的低吼,把这空洞的空间衬托得分外的寂静……
寂静,并不代表危险的离去,有时候却正预示着杀机的来临。
淡淡的雾气从雾幕离去的方向重新飘渺着过来,轻轻地从亮盏子的光照范围中飘过,就像水中流走的轻纱。不用说,敛聚成雾幕的浓雾开始散了。
“嘎!”一声怪响从雾气飘来的地方传来。这声响动真好比阎罗的惊堂木,不止让所有的人屏住了呼吸,就连那些狼也都不再发出一点声息,就像在等待生命的最后判决。
“嘎、嘎,轰、轰!”混杂的巨大声响再次响起,并且还伴随着强烈的震动。
“快走!有东西过来了!快走!有……”瞎子听出有东西往他们这边压了过来,虽然那东西还有一段距离,可是带来的压力已经让瞎子后面的半句话吞咽回去。
一股压力,一股比刚才劲风更为强悍的压力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