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你睡了一日还不醒,只能先喂你点水,免得伤身。”夏雪宜抬头笑笑轻声解释道,眼神倒是澄澈,确实不像有什么邪念。
“为何我不能动,”何红药点头却不能动,无奈只得靠着夏雪宜的肩膀虚弱的问了声。
“我用了软经散,”夏雪宜风轻云淡地解释道,将手中的水碗放在一边,找来一枕头,扶着红药靠着坐好,自己抽了张椅子在边上坐下,“你要不打算动手,我可以帮你解开。”
“那你解开吧,顺便告诉我你昨晚是干什么呢?”何红药扯嘴笑了笑。不动声色地四下打量了下,发现此处像是一处客栈的客房内,自己正坐在床上,远处的桌上有一些瓶瓶罐罐,还有金蛇剑,金蛇锥,另有一个盒子,里面应该是藏宝图,只是此时乱七八糟散乱在桌上,也不见捡拾。
“我去取剑,顺便带你走,”夏雪宜翻出一个瓶子,倒了颗药给何红药。
“请别加顺便,谢谢,”何红药接了药,也不分辨就吞下。
“你不怕我害你?”夏雪宜笑了下。
“你还不至于毒一个没反抗能力的女人,再说我昏迷那会,够你杀个十七八次的了,”何红药试着动了下,发现药还挺管用,随挣扎着坐起,慢慢运功,加速药效。
“害一个人不一定要她的性命,”夏雪宜按着金蛇剑,慢慢说道,语调无波,却平白让人觉得冷。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是无比真实,”何红药收了功,嘲讽一笑道,“说吧,带我出来做什么?”
“不做什么,”夏雪宜抬眼看了眼何红药,似乎觉得没什么意思,于是道:“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走?”何红药愣住。
其实她并不明白为何夏雪宜会绑了她,原著中没有这一剧情。说起来似乎该是温家姑娘的待遇。怎么换成了自己。想来只有一个可能,便是夏雪宜抢夺五毒圣物,需要挟持一个保命符,让哥哥不敢轻举妄动。
这本合情合理,放在夏雪宜身上却说不通。以夏雪宜今时今日的功力,五毒教即使全教围攻也未必能抓住他。更何况他如此心机缜密的一个人,若真要盗宝,事先怎么会不安排好退路?
除非他是突然起意要夺宝。
这就奇怪了,夏雪宜怎么会做这种毫无准备的事?难道是惦记我身上的其它武功?
她猜不透,故而试着套话。没想到,夏雪宜废了这么大劲把她弄出来,她一醒竟然就放她走了。
“你到底掳我来做什么,”何红药没辄了,只能直接问夏雪宜,“你昨晚去五毒到底是去干什么的?夺宝吗?我不信,你往来五毒两年多,为何偏要挑在昨夜,而且夺就夺吧,还要闹出那么大动静。你难道想刻意与五毒结仇?”
“我便是想与五毒结仇又如何,”夏雪宜抚着剑,冷冷笑道。
“你虽放肆但不是疯子,”何红药叹了声气,软下声来,“你还是先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吧,我也好有个准备。”
夏雪宜静静看了何红药半饷,突然笑着问道,“红药,你知道自己快成亲了吗?”
“成亲?我?”何红药惊住,“和谁?”
突然想起昨晚阿哥说自己已经许人了,还有那个被销了脑袋的年轻男子,何红药顿时噎住。!
“和谁?你昨天没看到?是了,我也没见过呢。我还道我出外半月就多了一师公呢!”夏雪宜眼一挑,似笑非笑地道,“我昨日回来,见你不在,就去找你,谁知打听到,原来五毒的圣女要大婚了,还有人邀我喝杯喜酒呢!我一想,这可得贺喜一番啊,怎么说也是我师父吧,于是去毒龙洞逛了圈,拿了点东西。”
夏雪宜拍拍金蛇剑笑:“五毒的娃子好生的好客,我一路走一路挽留,我想是了,我还没跟我师父道喜呢,这么就走了哪成,于是抓了个衣上绣了蛇的老头问了问路,就到你那了。”
衣服上绣着蛇的,那是五毒的长老,你真好意思说啊,何红药顿时觉得头痛,她知道夏雪宜有时候说话就是这样,阴不阴阳不阳,你得反着听,他真关心你,就绝不会说自己是关心你,非要气死人才行,幸好自己对他了解颇深。
他那段话如果听得懂就是说:昨天夏雪宜夏雪宜回来没见着何红药,出外打听竟然得知她要大婚,夏雪宜是知道何红药的,平日寡居少语,突然之间大婚定是事先不知情,这个节骨眼却找不见何红药人,于是担心她有事,但又没办法联系她,只能去去挑了毒龙洞,抢了五毒圣物,挟持了五毒的长老,然后才把何红药逼出来。
一切都是仓促间,他也没功夫同何红药解释,只能先放倒她,用上软经散才把人弄出来。现在人出来了,选择也在自己了。
所以他同何红药说,你可以走了,想回五毒结婚就再回去,回去编个借口把事说圆了就成,左右何红药不至于嫁不出去。想走的话,反正已经出来了,去哪都成。
何红药自嘲笑笑,夏雪宜这么一说,倒把人情撇得干干净净,生怕人家知道他是好人似的。
这情也确实不好领,他杀了五毒那么多人,这笔账横竖是搁在那了,自己够冷血,不计较,但阿哥会记得,五毒也会记得,保不准哪天就是刀剑相向。
但这人情不好领也是要领的,否则自己昨晚交接完,阿哥把大婚的事一说,自己再逃婚总是麻烦的,搞不好变成叛教就再也回不去了。但眼下,随便说个因由,自己却是能好端端地回去的。所有麻烦,夏雪宜都自个背了。自己只要装受害者就好了。
但何红药是那种人吗?
不是!
于是,何红药郑重其事地在榻上跪好一拜、
“此番多谢,恩情心领,若以后五毒与你因此相争,我纵叛教也会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