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子言和你那弟妹心有灵犀,做的是同样的噩梦?”
谢泠舟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眼眸深邃若深冬寒潭。
三殿下才想起这是个正经人,不仅克己复礼,还从不信怪力乱神之说,收起笑自省道:“子言和谢太傅一样,都是克己君子,本宫这话实在不妥,不妥。”
谢泠舟没回应,须臾,露出个释然又自哂的笑,他方才竟认真考虑了三殿下所说的那个可能性,简直荒谬。
他心知肚明,表妹做噩梦是因为凄苦的幼年,加上落了水受惊。
而自己则是心思不正。
三殿下又陷入哀伤,拿折扇拍了拍谢泠舟的肩膀:“子言志存高远,自不会耽于情爱,本宫不行,一日寻不到人,便提不起心气去平反旧案,这该如何是好?”
云鹰在侧偷偷观察,三殿下和公子都是顶好看的人,但是又不同。
公子是俊美,殿下是美。
那对剑眉要是换成柳叶眉,就是一个绝色美人,姿态散漫、言笑揶揄,总会不经意给人以“本宫好柔弱啊”的感觉。
他一个男的都不忍心让他失望。
但谢泠舟不为所动:“平反旧案乃殿下主张,殿下既无意,臣也乐得清闲。”
“哎,别走啊。”三殿下用折扇拦住他,“谈谈正事吧。”
二人要查的是十年前一桩旧案。当年前今上还是皇子时,边境作乱,先太子亲自出征,欲诱敌深入。
计划本万无一失,可将门世家江家受虞氏一族指使,有意延误军情,后来援兵虽至,击退敌军,此战大获全胜。
但先太子及其部下因等不到援兵,战死沙场,先帝悲痛之下驾崩了,今上即位后查清此事,将江家满门抄斩,并联合其余世家,把虞氏从第一大族的位置上拉下来,从此虞氏没落,王氏一家独大。
虞氏一族正是已故虞皇后母族,亦是三皇子外家,当年虞氏被扳倒,虞皇后绝望自尽,三皇子亦在外流落数年,成年后,他查出此案有多处蹊跷,暗中筹划着为母族平反。
正好因涉案而落罪的江家与谢泠舟有些渊源,三殿下深知这位表弟秉性,便使计把他拉入此局。
谢泠舟无声叹息,重新坐了下来,“方才殿下说查到了什么?”
三皇子正色道:“我又发现有一方人马在暗中查旧案,且这回人在京里。”
“又?”谢泠璍舟锁起眉,“殿下确定和在江左那些不是同一伙人?”
“本宫自然是……不敢确定的。”三殿下笑得漫不经心,“只不过这次的人,好像同城西那处斫琴馆有些关联。”
他顿了顿,有些无赖地笑了,“我听说姑母和那琴馆的琴师有些交情,不敢贸然去查,所以子言啊——”
谢泠舟无奈:“知道了,我查。”
*
崔寄梦回到了谢府。
歇息了一会后,二表兄来了,带着好些东西,“爹命我去给兄长送礼,顺道也给表妹带些精巧的小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