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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佛堂门口,崔寄梦让采月在外头候着,独自进了佛堂。
佛堂书房里。
谢泠舟正坐在案前批阅公文,在他膝上,蜷着那只小白猫。
看到棘手之处时他思索得入神,手上抚l摸的动作也停了,猫儿不满地喵了声。
谢泠舟目光依旧不离案牍,淡淡指责:“她可比你听话多了。”
小猫好似真的听懂了,乖乖地缩成一团一动不动,不再出声。
又看了几份公文,忽然传来一声熟稔的呼唤,谢泠舟下意识地低头。
猫已睡着了,还是那只猫,他不由笑自己,本是骗迎雪的话他反倒信了,继续埋首案牍,但不一会,那声音又出现了。
谢泠舟倏而抬头,透过万字纹花窗,见崔寄梦拿着一个食盒,立在佛堂中。
她还是那般拘谨,未经许可不敢擅自闯入,只双眼却不像平常那样规矩地低垂,杏眸流转,细细打量着佛堂陈设,眉头越蹙越紧,耳根子也越来越红。
谢泠舟近乎屏息凝神,盯着崔寄梦的面庞,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张雪白小脸上充满了惊恐、疑惑、不敢置信。
随即面颊变得绯红。
她的一切反应,都朝着他希望的方向去了,谢泠舟握紧双拳,眸中暗藏波涛。
正堂中。
崔寄梦不敢置信地打量着周遭一切。
佛像的底座的确是檀木做的,在梦里,谢泠舟会从后方伸出手,青筋凸起的大掌覆在她手背上,十指相扣一道扶着此处,她甚至还记得这底座的边角硌得慌。
低头一看,地上蒲团亦是有两个,在梦里时,一个垫在膝下另一个垫着手心,她的手和膝盖会不住前前后后地动,带得蒲团也在地上来回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
目光移向两侧的门,崔寄梦已记不清梦里有没有这扇门。
只依稀记得往里走是书房,之所以记得,是因谢泠舟曾抱着她往里走,每一步都无比难挨,因而印象也格外深刻。
那书房里,有许多书架,还有一扇窗,窗子一侧是那张黄花梨的书案。
书架和窗台都硌得慌,而黄花梨书案虽平整,却也冰凉凉的,手掌撑在光滑如镜面的桌上,会发出哧溜哧溜的声音。
每个佛堂的佛像都会有底座,佛像前也都会摆着蒲团,这不能说明什么。
得看看里间是否也和梦里的一样。
但未经主人许可,崔寄梦不好擅闯他人书房,尽管无颜面对大表兄,但为了弄明白那些梦境是怎么回事,她还是压下羞耻,朝着里间的方向轻轻唤了一声。
“大表兄?”
无人回应,她稍稍提高了声儿,“外祖母唤我送点心来了,表兄你在么?”
依旧没有动静。
崔寄梦有些不甘心,她面皮薄,好容易有个名正言顺又不越礼的机会进书房,错过这次机会,她实在开不了口。
于是走到门前,抬手欲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