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无极不等刘树生开口便已看出刘树生的心思,他连忙轻摇羽扇示意,刘树生话到嘴边就看见夏侯无极的举动,只好将目光投向夏侯无极,他猜测想必夏侯无极心中另有打算,此时刘树生对夏侯无极佩服到家,当然乐得多听一些高见。
夏侯无极恭敬的说道:「主公,这两位将军於在下眼中看来都是万夫莫敌的勇将,萧关城内的守军不过两万余人,我军又是突然来袭,敌人不明我军虚实必不攻自破,如果同时派两位将军夺取萧关,岂不是浪费人才?」
起初童行见刘树生对夏侯无极礼遇有加,心里着实有气,当他听到夏侯无极如此抬举自己之後,火气立即消了一半,不过他依然瞪着一双虎目看着夏侯无极,他显然明白夏侯无极开始担任军师的角色,分兵派将皆由夏侯无极作主,刘树生只不过从旁定夺而已。
刘树生好奇的问道:「先生的意思是……」
夏侯无极说道:「主公,依在下看来,不如派两位将军之一率三万轻骑直取萧关,再派另一位将军率一万铁骑绕过萧关与威虎关,直取径阳关,而且径阳关的守将肯定认为我军会逐一击破,前方有威虎关当挡箭牌,绝对不会想到我军会直取径阳关,到时候我军驻径阳关将士与潼关之兵将相距不足百里之遥,被夹在中间的威虎关因腹背受敌而不得不降,我军便可不费一兵一卒降服威虎关数万将士,同时可以补充兵员。」
刘树生「啪」的一声,大拍桌案,高声叫好,一日之间连下三城,南疆将士的士气必定大振,名声享誉古唐全境,这正是刘树生希望得到的结果,他赞说道:「果然是妙计,如此便依先生之计,兵分两路,连下三城!方秦听令,本王命你带一万铁骑绕过萧关、威虎关,直取径阳关,一日後,本王要你的捷报!童行听令,本王命你率三万大军直取萧关,立即执行,不得有误!」
方秦与童行领命之後走出帅帐,宇波文则是感到极为不解,萧关城近在咫尺却要用三万轻骑攻取,径阳关远在千里之外竟只派出一万铁骑长途奔袭,这种作法与用兵之道大相迳庭,刘树生居然没有提出异议,完全依照夏侯无极的意思执行,宇波文心中难免不平。
人人都看得出来刘树生对童行的厚爱,不仅是因刘树生起兵活捉宇波文时,童行是第一个回应的将领,同时也因刘树生与李雪佳在险难之际,童行有出手相救之恩,但是若仅凭这一层关系就让方秦冒险,宇波文不免觉得刘树生有失公平。
宇波文说道:「主公,只给方将军一万铁骑却要命他远征千里之外,这……您是否需要三思?毕竟径阳关与我军驻地远隔千里,一旦有闪失,我军必然无法救援,而且中途隔着一道威虎关,如若两军夹击,方将军必然凶多吉少。」
刘树生与夏侯无极闻言皆哈哈大笑,毕竟他们两人深知其中道理,完全不需多言,只是没料到宇波文竟然误以为刘树生有意为难方秦,一味将大功让予童行。
宇波文对方秦的印象极深,毕竟当日将他打成重伤的人正是方秦,不过当时宇波文与方秦处於相反立场,如今他与方秦同在刘树生麾下,自然会对方秦另眼相看,何况宇波文一直抱持着看待武夫的心理看待童行。
刘树生大笑道:「哈哈哈哈……宇波丞相话中似有隐情啊!宇波丞相认为本王此举是害了方将军吗?呵呵,如果本王派给他三万铁骑才会害了他!方将军远征千里之外,可谓深入敌後,人马越多,行军就越缓慢,加之粮草供给的问题,少说也要三日後才可到达径阳关,届时径阳关的守军早已做好防范准备,方将军纵有三万铁骑,面对高达数丈的关城一样无可
奈何。」
刘树生分析道:「如此一来,径阳关守将只要派出一队人马,便可将方将军的三万铁骑打散,演变至此,方将军纵有神武之威也会死於乱军之中;若是只领一万铁骑,情况则是大不相同,不仅粮草少於三万大军数倍有余,连行军速度都是三万大军的四倍以上,再加上他是在敌军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杀入城中,城墙立刻失去作用,径阳关的守军大多以步兵为主,以骑兵对步兵,一万铁骑足以将三万守军杀尽。」
宇波文顿时恍然大悟,不禁面露愧色,看来刘树生的确在计略上高出自己许多倍,宇波文被刘树生说得心服口服外加佩服。
夏侯无极不禁仰面大笑道:「哈哈哈哈……看来丞相对古唐兵法有些钻研,不过古唐兵法与华夏兵法相比真是差之千里,用兵不在於定律,也没有定律可言,兵不在多也不在精,而在於指挥者如何分派手下将士,方将军虽然只带一万人马杀入径阳关,但是径阳关的守军并不知情,况且方将军攻入径阳关应是明日午时,那时径阳关守军早已得知萧关一夜之间被
攻下之事,他们一定会误认为我军冲过威虎关,在大军压境、关城失守的情况下,大半士兵会失去战意,对於只有步兵而没有骑兵的径阳关守军而言更加不利,所以丞相尽管放心,方将军明日黄昏肯定会传来捷报。」
………【第二百二十一章 夜袭萧关】………
此时的萧关──
「夫君,夜已深沉,还是早点休息吧!这些军务可以明日再处理,别累坏身子。」一个年轻少妇说道,同时对一个英俊少年投去关怀的目光,这个英俊少年就是萧关城的守将──李进。
刚刚升任萧关守将数月的李进,突然感觉到眼皮跳得很厉害,一时之间心神不宁,遂猜测必有大祸临头,而且李进早已得知古唐王唐明死於南疆的消息,再加上不久之前,由南疆来到萧关城的拓拔党父子将刘树生夺权之事一五一十说出来,必且再三叮咛李进要小心提防刘树生。
然而最近数月之间,南疆并无举兵进犯之意,反而加强两边百姓的通商贸易,似乎完全无进犯之意,不料今夜突如其来的不祥之感,令李进在无意间想起刘树生的事蹟──这个南疆的新主刚刚征讨非洲十五国并得胜归来。
李进认为刘树生断然不会在刚刚兴兵之後,再度举兵进犯萧关城,而且按照古唐历来的惯例,一方在举兵之前都会通告敌方,如今李进并未收到刘树生的战书,自然不会想到刘树生会突然派兵夜袭。
「凤儿,你先去睡吧!今夜我心神不宁,想必会有大事发生,我过一会儿再睡吧!」李进脸上露出一丝极为勉强的笑容说道。
那个被称之为凤儿的少妇,正是李进的新婚夫人──陆凤,她的父亲是泗水关的守将──陆天亚,正因为陆天亚的关系,李进才得以成为萧关的守将,而且他与陆凤恩爱有加,不愿陆凤为自己担忧。
「可能是因为这几天刚换季,所以才会心神不宁吧!萧关城里还有几万兵马,夫君何忧之有?呀!不会是刘树生真的出兵攻打萧关吧!」陆凤低呼道,她不由得想到刘树生,若是能除去刘树生,李进周遭便无任何威胁。
李进仅是淡然一笑,不过气氛顿时冷却下来,令人感到有些窒息,於是他劝慰道:「应该不会,南疆将士刚刚远征非洲十五国归来,又怎麽会对萧关发起战事?况且刘树生如果真的要攻打萧关,必然会对我军下战书,约定时间、地点再与我决战,我只要高挂免战牌就没事了,你去睡吧!不必管我,小心我们的孩子。」
李进提起陆凤肚子里未降生的孩子,忧愁的面孔重新展露一丝笑容,如今已经怀胎七个月的陆凤俨然成为李进捧在掌心的宝贝,李进想起自己即将身为人父时,喜悦之情溢於言表,不过那一丝喜色随着府外的喊杀声瞬间消失了。
「那些马蹄声是……萧关城里没有骑兵,怎麽会有马蹄声?先前拓拔侯爷曾经说过,南疆战力最强的兵力就是铁骑,难道刘树生真的攻进关城?」
陆凤的面容早已经苍白无血色,她失神的望着李进,似乎在寻求丈夫的保护似的,手中茶杯於不知不觉中摔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