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嘀咕:“废了。”
“什么?”
“鞋。”陈准跺了下脚。
许岁忽然想起来,两人曾经因为一双球鞋打过一架。
陈准初三那年的生日,陈叔送他一双杜兰特,他高兴坏了,舍不得穿,宝贝一样放床头供奉好几天。
有一次许岁进门脱鞋时不小心踩到,陈准从客厅冲过来,捏住她脚腕向后推,猛地甩手松开,一点不懂让着女生。
许岁单脚跳,大腿狠狠撞到柜子上。
他背对着她蹲下,捧起球鞋又拂又吹,蘸着唾沫,去擦上面的黑印。
许岁照他屁股就是一脚。
陈准趴地上,又压到了鞋。
如果当时家里有人在,或许能避免这场战争,只可惜当时就他们两个人。
陈准气够呛,站起来指着她:“许岁,你是不是找揍?”
他泰山压顶似的,几乎遮住她头顶光线,和去年比起来,他壮了不少。他穿着件短袖,手臂的肌肉不再软塌塌,肩膀变厚,双腿也修长结实。
许岁不合时宜蹦出个念头,如果要他现在背她下天桥,或许不会摔得那样惨。
只溜号几秒钟,许岁大声:“你推我干嘛?我撞柜子上了,眼瞎啊!”
“你踩我鞋了!你才瞎!”
“我又不是有意的。”
“踹我总是有意的吧?”
许岁踢他小腿,这会儿还讲什么道理:“踹都踹了,挺高的个子别斤斤计较,离我远点。”
陈准疼的直吸气,咬着牙一字一字说:“我看你就是欠修理。”
那个年纪,他全身心扑在游戏和篮球上,还没那些细腻微妙的小心思,满脑子只想给许岁点颜色瞧。
他倾身去拽她。
她又打又挠。
陈准敏捷躲开,趁机拽住她的细手腕反剪,肘部顶住她后背,胁迫向前,将她的正面压在墙壁上。
许岁一口气险些被他挤出来,回脚踹他,他却拿两腿紧紧夹住,叫她抽也抽不出,就那样别扭地单腿撑地。她侧脸紧贴墙面,扭了扭肩,动弹不得。
陈准完全对待男生的招数,用了十足力气,微弓着身,改用肩膀顶着许岁后背,鼻子悬在她耳旁,随之粗重的呼吸也一同带过来。
许岁从未和班级男同学这样接近过,他身上的气息有别于女生,不是汗味,也不是香水味,是一种未加修饰的自然味道。很久以后她才知道,那叫荷尔蒙。
许岁耳朵瞬间升温,火烧火燎地难受,同时后背清晰感受到一股强大压迫感,非常坚固有力,难以撼动。
这样的钳制来自她当做弟弟的人,同时也是一个异性。
下午在学校,同桌扔给她一本港台言情,她无聊翻几眼,便看到了类似片段,男主角也是这样控制住女主,从后面亲吻她的耳朵……
整整一下午,她鬼使神差把全本读完了,第一次接触这样的书,看完心脏扑通乱跳,冲击不小。
许岁被突然冒出的想法吓得一骇,他还是初中生,她感觉自己丑陋又变态。
陈准并未发现她的反常,还傻子一样笑呵呵问:“服不服?”
许岁有几秒呼吸困难,低声:“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