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片面包几块羊肉就饱了?”
许岁垂眸瞥他:“你管我吃多少做什么。”
陈准仍旧问:“吃不吃?”
“不吃。”
有人注意到这边的气氛格外安静,两个人好像处在另一个世界里,被道透明屏障圈了起来。
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便有人起哄:“陈站长呢,有没有有趣的段子?讲一个让我们笑笑。”
陈准哪有心思讲笑话,低头搅散塑料碗里的宽粉:“没有。”
林晓晓多机灵的人,敲敲面前杯子,对问话人说:“你没看他脸上写着‘无趣’二字吗,换别人,换别人。”
穿着黄色外套的姑娘是护士,“我有一个极度尴尬的,但是可能对在座的男性朋友不太友好,你们要不要听?”
“要听,快说。”
“别卖关子。”
“那听好了啊。”她清清嗓子:“实习时,我们小组和另外一个组的九个女生跟着老师给一位准备做胸腺瘤手术的男病人插导尿管,结果他起了反应,无法进行,只好等着他自己冷静,谁知道过了会儿老师准备给我们讲解时,他又……”
众人憋笑。
林晓晓:“之后怎么办了?”
她说:“老师拿布盖住了他的脸。”
另一个女生啧啧道:“果然,男人只有在盖上白布的时候才能消停。”
这句话引起各位男士不满,争辩声四起。
许岁挠了挠鼻子,听见旁边传来一声笑。
陈准说:“总有例外。”
“什么?”许岁转头,没明白他的意思。
陈准只针对后面那个女生的话:“不消停不怕,别对谁都不消停就行。”
许岁手指抠了抠牛仔裤的纹路,没接他的茬儿。
笑闹一阵后,众人举杯。
许岁杯里的酒没剩多少,跟着碰了碰,又凑到嘴边小小地抿了一口。
她身上多了条薄毯,加之半杯白酒下肚,暖意从胸膛向外扩散,手和脚慢慢暖和起来。
接着,又有人挑起新话题。
陈准终于吃饱,将剩下的半瓶矿泉水喝光,捏扁瓶身,扭身投进后面的垃圾桶。
他坐的是小马扎,无法倚靠,曲肘撑着膝盖,听他们讲了会儿故事,忽然扭头看了眼许岁。
许岁双脚踩着凳子横梁,两肘也撑在膝盖上,双手交错向后,藏进薄毯里。她看着对面,认真听故事的样子,这姿势很好地把她自己蜷缩起来,应该足够温暖了。
他又抬眼瞧瞧天空,今晚云厚,月亮时隐时现,洒落的月光将整个院落笼罩,的确有种朦胧之美。
这样的夜晚,和她这样安安静静地坐着,总应该聊点什么。
陈准说:“十二岁那年,有次家里停电,你还记得吗?”
许岁反应了会儿,才意识到他在和自己说话:“那时候经常停电,你问哪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