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风如其人。
他只想多了解她一些。
却反而害得她不得安稳……
粗糙的黑子,摩擦着他的掌心,如磨在他心脏上一般,每转动一次,便痛一次。
再下子时,故意下到了一个破绽的点位。
黑子刚落下,兰溪冰冷的,轻嘲的声音,在他耳边凉凉的拨动着。
“摄政王是要求和了吗?”
萧长卿垂眸,安静地盯着棋盘。
“向你求和,也不算什么丢人的事。”
兰溪却将棋桌一推,琳琅的棋子散落一地,发出珠玉撞击的绵密脆响。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
“你我之间,再无和解的可能。”
她转身,不再看他。
“谈谈吧。”
兰溪扶着青鸾的手,去了那边的榻上休息。
腰后垫上那半尺高的暖枕时,那股萦绕在腰间的酸痛之感,才淡去些许。
她揉了揉太阳穴,精神恢复了些。
“本宫妹妹为何会与枢北王纠缠在一起?摄政王是如何打探到的消息?可否同本宫共享?”
“若能成功救回幼妹……”
兰溪沉默一瞬,接着道:“本宫可请父亲为你正名,提前登基为帝。”
青鸾大惊失色。
“娘娘!”
若萧长卿登基为帝,他们芝兰殿该如何自处?
萧长卿没有直接回应。
而是俯下身子,耐心地捡拾着地上散乱的棋子。
灯光辉映着他的侧颜,比初见那日,多了些凛然不可侵的尊贵,恍若神祇一般,寸寸肌肤,都隽写着出尘与脱俗。
棋子归于原位。
他的面色,沉在灯光的半明半暗中。
声音,也不辨喜怒。
“本王原本以为,娘娘您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一身钢筋铁骨,冷心冷肺。”
“万万想不到,您也有在意之人。”
“甚至,为了这在意的人,可抛下全部的抱负……”
“所以,兰家是你的逆鳞吗?”
兰溪眸色骤然冷厉,“你是在威胁本宫吗?”
萧长卿淡笑了笑,那笑中,带着怅然若失的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