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错万错都是妾身一人的错,您要杀要剐,自来找妾身便是,妾身绝不多说一个字!”
“只是求您——”
提到自己的孩子,春姨娘声泪俱下,“笙儿他什么都不知道,此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求您看在跟他有几分眼缘的份上……放了他一条小命可好?”
兰溪轻轻摇头。
“你当本郡主是傻子吗?”
兰溪吹落了烛火上的蚊虫,声音温和。
“你们在帐篷里的对话,本郡主的侍卫皆一五一十诉至本郡主面前……怎么?里头明明说的是这小子干的好事,你现在却一口揽在自己身上?”
“莫不是当本郡主好糊弄!”
兰溪声音陡然凌厉。
那原本撑着最后一口气为儿子筹谋的春姨娘,再提不起半点勇气。
颓然地摔坐在地上,满脸绝望。
“郡主娘娘……您且信一信妾身,我那笙儿,真的是个好孩子……”
兰溪没答话。
好孩子?
眼都不眨能杀了几十人的幼童,你敢称呼他为好孩子?
做母亲就可以睁着眼说瞎话吗?
不过兰溪此刻,心头并无太多谴责的冲动。
而是带着三分好奇,七分警惕,将目光落在那垂头不语的少年身上。
“符笙。”
兰溪念着他的名字,眸色淡漠。
“给你几分活命的机会,你且先说一说,为何要下毒害人?”
符笙咬着唇,许久都没说出话。
再怎么胆大,也只是个十岁的小童罢了。
如今做了坏事被人抓了正着,有口难开……
但碍于母亲的惨叫声却来越无助。
符笙忍住那心头的恐惧,开始辩白。
“这砒霜……是出京之前,我去张大夫那里买的。”
张大夫?
兰溪挑眉看他。
不用兰溪发问,机灵聪明的小孩,已主动开口回应。
“是住在城南的大夫,本家姓张,虽然是赤脚医生,但平日里谁家病了痛了,他一副药下去,便能好个大半。”
“自小,张大夫看我们孤儿寡母的,便对我们照料有加。”
“此次出京,离开之前,张大夫给了我这些东西,说危难时刻,也许能谋得一线生机。”
“当时这砒霜到手时,我娘死活要我扔掉。”
“我自然不舍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