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家不缺你这么一个皇后,哀家把你这不知好歹的送回去,江南只会补给哀家一个知好歹的皇后。”
史皇后僵在那里。
后知后觉地悚然一惊。
离了皇宫,没有了这个皇后的身份,没有了所谓史家的名头,她又算得了什么呢?
毕竟她又不是真的是史家的姑娘啊。
不管史皇后心中如何做想,兰溪只唤来侍卫:“今日但凡陪主子过来凑热闹的宫人,皆拉去慎刑司,各打二十大板。”
迎着那些战战兢兢讨饶的眼神,她冷笑,“都是久居深宫的老人了,没从管事嬷嬷那里学过规矩吗?什么热闹该看,什么热闹不该看,自己心里不清楚?”
“二十板子也打不死人,好好长长记性,往后督促着你们的主子娘娘,谨言慎行少出宫门吧。”
“外头风风雨雨的,不适合娇滴滴的娘娘们。”
缩头跪地的嫔妃宫人们,听到这话,眼观鼻鼻观心,心有愤愤却都不敢多言。
外头的风雨……不就是您吗?
……
一通处置后。
后宫确实安静不少。
除了那时不时从远处传来的咿咿呀呀的唱戏声,带着雪气和梅香,在宫墙之内来往盘旋,让人记得还有一群嫔妃在强制听戏之外,宫里空荡荡的好似没有人烟一般。
史皇后龟缩在自己的宫殿里,不敢再出来触碰兰溪的霉头。
韦如霜也变乖了。
韦如霜倒不是怕了兰溪。
在她心中,一个生长在迂腐年代的
她的依靠……萧长卿变了。
不再将她的事放在心上,不再和她谈天说地,她亲手熬的鸡汤送到乾清宫,也只得到萧长卿一声淡淡的感谢,便再无下文。
这让她的心头,萦绕起了一抹淡淡的不安。
好像有些东西,脱离了她的掌控一般。
可她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在这种时候,歇斯底里的质问萧长卿?
只能在贤福宫内,数着那院子里的青砖,盘旋一圈又一圈后,最后一拍桌子,叫来伺候的宫女,道——
“拿笔墨来!”
总在宫中这般闲寂着,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做些有意思的东西吧。
韦如霜眸光微闪,心中有了计较。
……
半个月后。
第一场雪遗留的痕迹已完全消散。
宫墙和巷道被连日来的雪水,冲刷得极为干净。
就连芝兰殿后院的那片竹林,都更苍翠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