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现在的伯父就已经很烦人了。
说来也是奇怪,一般人有他这样奇怪到残忍的成长经历,估计巴不得逃离故土,忘记与过往相关的所有人。
他早年想逃过,也尝试过。
失败了。
但现在裴峥已经体会不到那种想逃离的心情了,也许这与成长有关,他在帝都读书的那几年,慢慢地剖析着自己,也慢慢得出了逃离并不是治愈过去的解药。
因为在很小的时候,他有过一段正常的家庭生活,哪怕短暂得如同生命长河中的浮光,但也闪闪发亮。
他在故土以外的地方,寻不到这片浮光。
可能祖父当年同意他外出求学,不仅是他苦苦劝说的结果,还是祖父笃定着有那么一股力量牵绊着他,让他无法逃离无法割舍。
好在祖父也不是什么半仙神算子,他算不到自己的晚年,算不透裴峥的真心。
或者说,他没有把裴峥当回事,认为裴峥从来都是局外的人,不屑于算计裴峥。
但裴峥又不是傻子。
于是,不是傻子的裴峥沦落到今天的地步,长成了一个无趣无聊的大人,能找的乐子也那么低级可笑。
要被裴让看透这些,那他会更加的可笑吧。
*
裴峥周末回来,也就是周五的晚上。
裴让在备忘录上戳戳点点。
周四周五的白天,他要去学校进行一模考试。
考完就能见到裴峥,他由衷地感到高兴。
他忘记给裴峥说模考的事情,不过可以等到出成绩了再说,他对他成绩的稳定性很有信心。
可能到时候会被裴峥嘲讽吧,毕竟裴峥学生时代的分数让他高攀不起。
这也无所谓,他又没拿裴峥当学习的榜样。
裴峥是他……春。梦对象。
裴让其实想给裴峥换一个正式的称呼,但思来想去都不如春。梦对象合适。
他根据以前从生物教材上学到的常识,了解到自己对裴峥这样的情愫,不过是青春期荷尔蒙的躁动。
过了这段时间,躁动就归于平静。
可惜还在躁动中的裴让,想到的最好疏解方式,是怼裴峥嘴上啃一口。
反正裴峥没挣扎,他不但没挣扎还反咬裴让一口。
成年人真了不起哦,大八岁真了不起哦。
离周五晚上还有四十六个小时。
还要等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