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见乐容从寝室走出,便小心的问道:“主子,刘太监见中午湿热,让人进了凉拌面,您要不要进一些?”
乐容点了点头,立春马上通知一起下江南的厨房总管刘太监,很快清爽的凉拌面就出现在了乐容的桌子上。吃过一小碗凉拌面,乐容这才算是有了精神。为了不长胖,乐容每天都是少量多次,所以每次厨房上菜也多以一两口的小碟子为主,摆满一个小桌子也就能让乐容多吃上几种。
谢珺见她喜用一些精致的小碟子,还亲自画了三套猫花蝶为主的图样,让谢家瓷器私窑烧制。乐容见其中寓意极佳,兼有讨喜,便进了一套粉底红牡丹白猫扑蝶的给当时还是皇后的陆梦秋,又送了一套白底粉芍药三花猫扑蝶的给升平长公主当年礼。
剩下一套白底嫩黄水仙三花猫扑蝶的小碟子,乐容留给了自己,每天早上都要见到用到。虽然对乐容将自己送她的东西转送给别人感到不满,但是谢珺赌气了一个月后,见乐容却是对他的心血非常喜爱,便消了气,每三个月就要给乐容画一套瓷碟的图样让私窑烧给乐容用。
但是每天第一顿用的,还是最初的那套小碟子。虽然磕磕碰碰这么多年,这一套小碟子已经剩下4、5个了,但是乐容还是习惯了每天第一顿能看到它们,保持一个好心情。
乐容用得好,自然要赏,正好乐容生怕扬州众人不知道她跋扈张扬,便让刘太监做了几份午膳,用漂亮华美的盘子装了送到了官衙中。经过昨天一整天的忙碌,乐容充分认识到她身体的‘脆弱’程度,咬咬牙就准备锻炼起来。
随船带着的几个粗役也慢慢收拾起来,正房昨天就在所有人的努力下收拾好,乐容不想让钉子钻空子,便让跟来的人每天收拾一个院子,不着急慢慢收拾就行。幸好宅子不算很大,所有宫女太监们又都是在宫中从粗使干过活的,不到三天整个宅子就被收拾的亮亮堂堂了。
乐容身边的侍女都是她特意关照不用改的宫女籍,属于良民籍,以后就算是配人也是高人一等,所以乐容身边的宫女们挺胸抬头,精气神和外面的大家婢女又是不一样。而能跟过来的太监也都是年轻本分的漂亮小太监,给几个官牙子私牙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几个官牙子私牙子同时被带入院子,看到对方,她们心中都是咯噔一下。但凡是扬州的人牙子,都被背后的势力准备了塞进公主驸马身边的钉子,看到敌对方的人牙子,心中自然惴惴不安。
可是事到如今,也不允许她们互相拆台。想在公主面前抢话?除非不想活!因为几个人牙子不约而同带来的是小于8岁的男孩儿,所以乐容也并没有让谢珺费心的意思,干脆丫头小子一起看。
最先普蓝、湖蓝先从站满了院子的丫头、小子、中年仆妇中挑出手上干活的茧子较多,头发绑法一看就比较简单不容松开的人,再由清明从中挑出皮肉粗糙,筋骨未经过系统锻炼打磨过的。最后乐容阅看的时候,院子中只剩下30多个人。
人牙子们战战兢兢的看着三个宫女如同挑拣西瓜一样容易,就将几个王牌全部刷了出去,剩下的不是边缘人物,就是真正的商品。乐容从中挑出十个小丫头,三个小子后,又让人将人牙子们横着扔了出去。想要往她这里安钉子,难道还想竖着出去吗?
十个丫头被送下去给礼仪嬷嬷□□,三个瘦骨嶙峋的小子,则直接洗刷干净,上岗扫地。乐容返回卧房,手上轻轻敲打一个用来当玩具的小编钟,思考着今天买回家的三个小子,“清明,那个孩子的筋骨真的没经过打磨吗?”
清明在刷人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今天新买的三个小子中最小的那个男孩儿。不过无论她观察还是摸骨,都未发现这个孩子身上的筋骨有被打磨过的痕迹,“回主子,那个孩子的筋骨确实没有打磨过,而且根据他的年纪和站姿来说,也不像是被□□过的钉子。”
乐容没有说话,思考间现代人人听过的小星星在编钟上奏响。那种站姿清明不明白,但是穿越过来的中国人都会明白,那种站姿有五成像极了军中使用的军姿。乐容因为这个姿势,留下了这个孩子,“盯紧这个孩子,一旦有问题,立刻来报我!”
“是!”清明领命而去,留下乐容对着玩具编钟纠结。
另一边唐建国正因为眼前的一切发蒙,干活不误,吃饭不误。所以其他两个孩子就以为他是被发烧烧坏了脑子,并不碍事,除了帮他递递东西,提醒他去吃饭外,就不再管他。
农户之子哪有什么好名字,都是什么名字好养叫什么。这事让主管所有小厮的小寒知道后,嫌弃他们的名字卑贱不好听,便一个个都给起了名字,唐建国穿越的唐狗子变成了唐观言,同样另外两个孩子也有了好名头,刘瓦儿变成了刘观路,李狗蛋变成了李观行。
扫了三天的院子后,唐观言终于回了神。
☆、第52章
谢珺坐在地牢中密室的椅子上,火把熊熊燃烧,照亮了整个密室。谢珺听着从地牢中传来的声音,嗤笑道:“江湖人插手朝堂?亏得这帮富商想得出来!”大寒安静的低头站在谢珺左后方,棱角分明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庞,衬得他仿佛一尊无声的石像。
地牢中关的都是胆敢第二次夜探乐容所居别院的江湖人,他们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出生于武林世家或是家中非常富有。第一次来可以说是年少冲动,可是第二次来就是蓄意刺探了。谢珺毫不客气的将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抓起来关进地牢,今天就是要在他们嘴中知道这次的策划者究竟是谁。
两个月前,林飞燕被谢珺命令打断手骨送入官府。一个月前,林飞燕在盐商介绍下,以一曲霓裳舞抬进了两江总督府为妾。半个月前,谢家在扬州的别院不断开始被骚扰。
“那个小子的来历查清了?”谢珺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润润嗓子,微笑着问道。
大寒低声回答道:“农户家孩子,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在两个月前烧坏了脑子后被主母选中进府,一个半月前抓到了一个刺客,一个月前抓到一个内贼,半个月前抓到三个侠盗。”
谢珺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笑开了花:“为什么一个月前没人来报我?”
大寒如同没看到一般,语气依旧平静无波:“主母封锁了消息,并且将唐观言放到了书房看门,所以半个月前他才会凭借一把类似玩具一样的小弩抓到三个侠盗!”
谢珺敲了敲桌子,思考了一会儿问道:“那个弩收缴了吗?”
大寒这次顿了一下,才说道:“主母拿走研究,后来就让护卫们开始按照那个仿制,现在府上除了外来人,所有人都是人手一把!主母下令,晚上生人闯府,一律击毙!”
谢珺点了点头,恢复了平时的微笑,“再看看,以你们主母的安全为主,剩下由着她玩儿吧!”
“是!”大寒向后退了一步,不再说话。
乐容手持一封来自谢文的家书,泪眼汪汪的看着。自从半个月前被诊出又有了身孕,乐容的感情似乎一下子丰沛了不少,最近就算是看话本也能哭出来,更不用说来自分别了快三个月的儿子的家书了。
谢珺找来的名医诊完脉后,单独和谢珺表示,其实哭一哭对心思甚重的乐容长公主是一个非常好的调养机会。只要每天保持不要伤心过半个时辰,那就对乐容长公主的身体是有利的。于是乐容偶尔掉掉泪,已经让其他人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