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觉得,是自己脑子抽了,胤礽不找小老婆,自己居然怀疑他脑筋有问题。这样,不是挺好的么?
作者有话要说:深深地以为“同行是冤家”这句话完全适用于康熙的儿子们。
康熙爷三喜临门
淑嘉现在的生活很规律,天天打卡上工,按时下班。早上宁寿宫报到,跟老太太聊天儿,与宫妃们八卦。仍旧上步行去,这个大概是在宫中唯一可行的锻炼了,做广播体操这种事情,在石家不太可能实行,何况于深宫内院。她倒是在藏书里翻出本《八段锦》的图谱来,在家里就没能练成功——某些动作不雅观。
这请安的事情就显得格外珍贵,淑嘉真正做到了风雨无阻。今年的雨水特别丰足,四、五月间就连着下了很久,久到大家都担心太子大婚要受天气影响。亏得大婚雨停了,老天爷这回十足地给面子。
到了五月下旬,又开始下了起来,陆陆续续地下到了六月。老天爷仿佛要把前几年欠的份补回来似的,得空就泼盆洗脚水下来。
淑嘉喜欢雨天,披上油衣,慢慢地走着去宁寿宫。这个时候,可以把头上的发饰减一些,给脖子减压,穿戴的都能减一点。一身轻松,享受雨中漫步。这可苦了可怜的跟班们,太子妃走在雨中,大家也得跟着,还要留意,不要让太子妃跌跤了。
淑嘉也知趣,在红袖劝她:“主子,晴天也还罢了,下雨天,当心……”淑嘉道:“晴天就步走,雨天就乘车坐轿的,岂不是不能如一?放心,我自有分寸。”没两天,跟随的人就拿到了雨季补贴。红袖无奈。
皇太后第一次见到她披着油衣来的时候,还吓了一跳:“你这孩子,下雨路滑,跌着了怎么办?来让我看看。”越说脸上的笑容就越大,最后就合不拢嘴了。伸手拨了拨淑嘉额前的湿发,又看了看下摆处两寸的湿痕:“还不快换了衣裳来。”
淑嘉在宁寿宫哪里有衣服换呢,只说:“不碍的,就下摆一点儿,等回去了再换。”真没事儿,只是溅了一点雨水而已。她脚下花盆底,连鞋帮子都没直接接触到地面积水呢。
要说美中不足的是,花盆底的跟儿有点高,挺沉,走路有点累,费脚脖子。宫里的花盆底儿,比外头穿的还要高一些,也更重一点。宫里就是这个规矩,而且,年轻的鞋跟高、年老的才穿一般比较低矮的元宝底。
忍了!
皇太后是个单纯的人,一高兴,话就多。什么事都要关心一下,从淑嘉的早饭问到宵夜。又说:“老三、老四要娶媳妇儿了,你这做嫂子的少不得要表表心意。你是新婚媳妇,可怜家底子还没攒下来,要是有不凑手的,只管到我这里拿啊……”
淑嘉看她这样急切絮叨,嘴角也忍不住一直往上翘,翘啊翘的就止不住了。
正好,宫妃们来了。
宫妃们通常会凑个差不多的时间,一起到。这是习惯,以往是凑到位份最高的人那里,然后一直来。现在是多头政治,不过大家都有默契地在差不多的钟点出发。因为有这样的一个默契,她们往往会在路上耽误不少时间,比如,德妃如果在路上快到了,有人报‘宜主子在后头呢’。德妃就要停下来,等宜妃的队伍到了,两队并作一队,再继续前进。
三等四等的,通常都要比淑嘉晚一点。今天下雨,路不太好走,尤其是被抬着来,到了地头再换步行。众人已经习以为常了,太子妃,她又到了。门口略略整理一下,这才相偕入内。她们有雨中请安的经验,行动间从容多了。
淑嘉暗叹,她就不知道要带干毛巾在门口擦雨水,果然经验很重要啊。
宫妃们入内,各各见礼,说说闲话。要说与宫妃们的相处也不是那么难过的,也没有人无时无刻不在算计着。尤其,这宫里最近有好几件大事要办,大家的注意力多少会吸引过去很多。
德妃要娶进第一个儿媳妇、孙女儿又满月,前头第一个孙女没满月就死了,这算是四阿哥存活的唯一的孩子。德妃对胤禛不论感情如何,对孙子辈还是有天然的血缘担心的。荣妃也要娶儿媳妇,同样忙得不亦乐乎。宜妃生的五阿哥也指婚了,在三阿哥、四阿哥大婚后,就要放定,她同样要操心。
后宫四大天王里,也只有惠妃近期没有什么喜事,可她还要关注一下儿媳妇的身体。
宫妃们倒也服了太子妃了,大雨天,她就这么走过来了,都没有偷工减料。一个雨天是这样、两个雨天还是这样,还一脸愉悦。不由得你不相信,她是发自内心要做这件事情的。也只能说,太子妃还真是至孝。
惠妃有一点觉得她在做给大家看,又觉得太子真是走了狗屎运,有这么个老婆帮他拉人缘。大福晋病了,毓庆宫里送来的慰问品明显就与往常不同,用心准备的东西与随意打包过来的明显就不一样,对淑嘉的态度倒是缓和了不少。
总的来说,后宫是非常和谐的。
而她家后院里的人,都被康熙大笔一挥,圈在撷芳殿里了。初步估计,要等太子妃的办公室修好了,太子妃正式入驻了,她们才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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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生活真是太安静了,太平得让人浑身难受!
淑嘉正好有大把的时间,来处理自己的事情。每天给皇太后请完安,就回来窝到毓庆宫后殿里,抄经是一件事,反正她需要的金粉等物要多少给多少,绝对没人敢克扣毓庆宫要的东西。
每天固定只抄写几页,然后静下来理一理关系。
目前最重要的有两样:一、夫妻之间的相处,这个就现今的情形来说,已经可以打到八十分了;二、两处宫室的人员筛选与重组。传说中的皇宫,是奇异事件无日不上演的地方,后宫虽然太平,但是对于身边的人,还是不能掉以轻心的。
淑嘉揉了揉眉心,看桌上写满经文的纸已经晾干了,一张一张地慢慢收起来、整好,脑子还在转在。如今她是看起来悠闲,脑子却忙得不行。能在这世道里混下来的,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截至今日,胤礽已经把他在宫里用得着的人悉数介绍给老婆了。内官如崔太监,能入毓庆宫的外臣如索额图、德住,都见过了一面。
其中索额图是前天新见的,淑嘉对他的印象极为深刻。索额图给她行礼的时候,淑嘉着实吓了一跳。心里也很吃惊,索额图如今已是个老人了,看着依旧不显龙钟之态,看着居然透着斯文的气息,几乎闻不到权臣的味儿。
只是几乎。也许是由索额图的年纪大了,也许是因为他算是太子的亲戚,太子妃是与索额图这个外臣见上了一面。行礼,淑嘉是必须受的,这是君臣之别。但是当她于上座伸手虚扶,说:“请起。”
索额图果然没有龙钟老态,利索地起身。然后胤礽就说话了:“坐吧。”口气是随意的,太熟了。这种熟人之间打招呼的态度,让淑嘉心里略有不舒服。她和胤礽才是夫妻,相处却好像还没这么自然。即使有,她也不太舒服,胤礽跟索额图,好腻歪!
微微低下头,怕目光泄漏了心情。
这样的担心是多余的,在这个女人属于附属品的年代。即使是太子妃,只要表现得很模样很标准,是不会有男人过份关心她在想什么的。也……不会有什么男人胆敢直视太子妃的眼睛,想知道她在想什么的。
老先生看太子夫妇的目光是慈祥的,带着一种……‘哎呀,养的牡丹终于开花了’似的欣赏。剩下的就是问候一下身体好不好,家里人好不好,喝了两口茶,索额图就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