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嘉忙道:“既如此,就快着些吧。”趁着没事,干脆把弘晰也叫了过来。
御医继续开小会,孙之鼎道:“太子正当壮年,底子就好,咱们只要不开错方子,就无大碍。”还有句话他没说,就算不开药,注意降温、多喝水,皇太子多半也能扛过来。
刘声芳附和道:“孙大人说的是,我瞧着倒不是大症侯,只要不再恶化就好。”
张懋功道:“下个月圣驾去热河,我是随驾的,仿佛听说,太子也要随驾呢。太子这病说着不重,不调整好怕也会有反复,这可是……”指指,心病更重一点。
蒋燮道:“既这么着,可不能叫太子随驾了,否则……”一旦有个万一,御医这个“古代皇宫最苦逼、最危险的职业”就要在他们身上应验了。
孙之鼎拍板:“就这么着!”
他们拟了方子,在煎药的空档里,还要上报给康熙。如果康熙没有异议,药好了就给太子服下,如果皇帝另有说法,那咱们再改,反正**还没给太子喂下呢。
康熙来了。
今天比较轻松,康熙就是给科乐沁换了个亲王,然后带着一众儿孙直扑端本宫。
孙之鼎于殿外随东宫的太监们迎接康熙,起身后就回报了太子的病情,说得很严重。治好了是他本事,治不好也是先打预防针。听得众阿哥脸色各异,有开心的、有担心的、有无措的还有无所谓的。
康熙却是担心的:“究竟脉相如何?”
孙之鼎一面起一面说,康熙听着脸色有些发沉。
到了内室,胤祉抬着一看,里面屏风内影影绰绰,仿佛是有妇人。他这一顿的功能,淑嘉已经在里面给康熙请安了,听到了这一声,一起在出神描绘美好未来的胤禔也止了脚步,都在外间站着。
皇子们听关里面康熙焦急的声音:“胤礽,胤礽,你听到阿玛了么?”心里不是一般二般地发酸,这声音城的慈爱翔,跟他们心情极好的时候哄骗自家的奶娃娃着落多了。太子%脱离奶娃娃序列已经很久很久了!
淑嘉见康熙来了,心里大石放下,清楚地叙说了事情的经过:“昨儿晚上,太子说要读书,就回来端本宫歇下了,今儿一早,媳妇儿过来一看……就已经病上了,急着叫御医来,已经开了方子。”
孙之鼎在外面,把方子交由魏珠递过去给康熙看。康熙端详着胤礽的脸,摸了摸他的额头,碰到已经焐得很烫的毛巾,皱皱眉,伸出食指轻抚胤礽已经干得起皮的嘴唇。
猛地回头抢过方子来看:“熬药吧。”
药早就熬着了,收一收汁,差不多了。弘晰捧着药,弘旦一小勺一小勺地往胤礽嘴巴里喂。人都烧糊涂了,也不知道张口,一勺药顺着唇角就流了下来。
弘旦秀气的小眉毛一皱,久子往碗里一扔,颇有气势地伸出了小狼爪,开扒!康熙拍拍他,吓了弘旦一跳:“玛法?”
康熙亲自动手,把胤礽伏倚在自己肩前,一捏儿子的小巴,捏出道缝隙来:“给我。”弘旦从弘晰手里接过药碗,康熙一点一点喂胤礽喝药。皇太子就是烧糊涂也很识时务,喝得很快,一点不剩。
淑嘉努力想从屏风里观察一下情形,又要保持形象,手里的帕子都快揉烂了。
外面的皇子们闲得开始找苍蝇来拍,胤禔连背影都是腰杆笔直的,看得弟弟们心烦不已。二哥就算是为了不让这家伙恶心大家,您也要挺住啊!
胤礽喝完药,脸上的表情渐渐和缓,睡着很沉。康熙又看了儿子好几眼,才想起来这屋里还有别人,屋外还站着别的儿子。
“皇太子不豫,你们各去办差。”这是对皇子们的。
“弘晰、弘旦侍奉汤药,县城不必去读书。”这是对孙子们的。
然后才是对太子妃的:“朕今日无事,在这里看看皇太子,你先下去罢,照看好那两个小的。”
淑嘉应了一声是,绕过屏风告退。抬头的时候,飞快地给两个儿子使了下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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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东宫,胤禩心里很是纳闷,往常遇到这种情况,他大哥早拉着他这个看起来脾气很好的弟弟当心情垃圾筒地吐槽了,什么“这样的娇弱身子可怎么是好?什么“汗阿玛真是关心太子啊!”、什么“不知道多久——才能好呢?”
今天倒好,人家咳嗽两声,居然只是挂上幸灾乐祸的笑容就走了!好吧,他也长进了……
胤禩哪里知道胤禔在强压下兴奋之情呢?胤禔兴奋得心都要飞出嗓子眼了!他病了、他病得起不了床了、他快病死了!啦啦啦~我就说嘛,先是他岳父家办丧事儿、接着是他儿子,那接下来——胤禔必须让自己抿着嘴巴,一旦张开了,他怕自己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回家换衣服,把皇子的朝服换成了出门的常服,胤禔准备往报恩寺再走一趟去。张佳氏一面帮他穿衣服,又给他找了一柄套在绣着缠枝莲花扇套里的扉子给他挂在腰上,口中还说,爷刚回来,又要出去,您这是去哪儿?这会子太阳正毒呢。”
胤禔捏过瓜皮帽,往头上一放:“外头的事儿你不用知道。”
潇洒地走了,留下张佳氏看着他的背影发呆。大丫环来请示:“福晋,早膳摆在哪里?几位格格都到了。”
“啊?哦,就在这里罢。”
胤禔快马加鞭赶往报恩寺,巴汉格隆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要听他唠叨了,这兴奋劲儿,得不歇气儿地说一炷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