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这一箭就要刺破窗棂纸,忽听“叮当”一声,箭被打落在地,同时掉落的还有一枚峥嵘箭。
黑衣人猛地抬头,沉声低吼:“谁?”
亓官初雪发出一声冷哼,却没说话。
黑衣人第二箭便朝着亓官初雪所在的位置射了过来,她手中峥嵘箭再出,箭又落地。
黑衣人见箭术不能对付亓官初雪,便将短弓往身后一背,抽出腰间长剑,飞身向着亓官初雪的方向直刺过来。
亓官初雪手脚一松,从房檐轻轻落下,躲开了黑衣人的一剑,她见黑衣人剑势不衰,追着自己而来,忽然出口骂了一句:“废物。”
黑衣人一怔,问:“你说什么?”
亓官初雪背着手轻轻巧巧站在当院,说道:“我说废物!”
黑衣人落在了亓官初雪对面,黑夜黑衣又遮着脸,完全看不到他表情,但亓官初雪听他呼吸急促了几下,估计没来由被骂得生气,她心中暗暗好笑。
黑衣人沉声问道:“阁下是?”
亓官初雪慢悠悠说道:“你猜。”
黑衣人见她有心戏耍,不再多问,心中认定,她既然能来搅和今晚的大事,必定是消息泄露,横竖都是死,此时只能拼死一战了。当下他奋力朝着亓官初雪的胸口刺来,亓官初雪剑不出鞘,只闪身躲避,她还不想痛下杀手,毕竟出手救人只是一时不忍,但他们密谋之事,她还没有探明白,此时杀人,为时尚早。
忽听屋中女子疑了一声,飞身出屋,大红的喜袍在两盏大红灯笼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鲜红,女子脸上没有面巾遮脸,她见黑衣男子和亓官初雪打在一处,二话不说,以手为掌,对着亓官初雪就打将过来,一边打一边问黑衣男子:“怎么回事?”
亓官初雪见自己明明救了她,她却问也不问,就和那要杀她的黑衣人合力攻打自己,真是奇哉怪哉,不知好歹!
她躲开二人的进攻,飞身入窗,来到婚房中,迅速环视了一圈,不见有异,待二人追进屋中,她又飘然落回院中。
就听男子反问:“不是种家的人?”
新婚女子答:“自然不是,旁人怎么可能知道我们的计划。”
黑衣人不再说话,对准亓官初雪,全力拼杀,然而他武功和大名鼎鼎的杀手初雪比起来,毕竟相差很多,亓官初雪连剑都未出鞘,黑红二人合力却伤不到她分毫。
她正寻思接下来该如何,猛然间,黑衣人一剑冲她小腹而来,亓官初雪拿剑柄一档,他这一剑却顺势一拐弯,迅速向着新婚女子的脖颈而去,这一剑力道很大,去势更快,亓官初雪完全没有想到上一招两人还通力合作,下一招就毫无征兆的自相残杀起来,待她手中长剑出鞘想救人时,女子的脖子上已经喷血如倾盆。
亓官初雪愣了一瞬,心中来气,使一招“手拨芙蓉”,将黑衣人的长剑一挑而飞,之后一招“招亡白骨”,直接就将黑衣人的心腹穿了个窟窿。
她问:“为什么要用别人的生命,成全你们的计划?”
黑衣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致命伤,忽然嘿嘿笑了起来,边笑边说:“成了,诗琦,成了,谢谢你,天汉的百姓会感谢你的。”说完,身子向前一扑,倒地身亡。
亓官初雪听不明白他说的话,知道在自己剑下,他已经死透了,便一跃至女子身边,问道:“要不要带你去找澹台师秀?”
女子一口一口往外吐着血,脸上却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她已无法言语,用手指蘸着从自己脖子处奔流而出的血液,缓缓写道:“种家,不做亡国之将……”写完,又吐出一大口鲜血,闭目而亡。
一瞬间两人双双丧命,亓官初雪虽见惯生死,此时也不禁皱眉,这二人说的话到底是何意?
她忽见女子流出的鲜血颜色有异,便用手指蘸了一点,离近鼻子闻了一闻,直觉她血中有一股淡淡的幽香,这味道很轻微,不仔细闻不易察觉,亓官初雪正在想血液中有香气,着实有点匪夷所思,难道此女子已经中了剧毒?还是她也和自己一样,常年浸泡过某一种药水,所以身有异香,她忽然又想,自己的血会不会也是香香的?
正想着,骤然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她心中一惊,自己这是中了毒?
可惜为时已晚,她“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忙运功想逼出毒气,却发现越用功,自己的脑袋越晕眩,四肢越无力。
她闭住气,勉强支撑了一会,终究眼前一黑,就此人事不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