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说这个了。听说你过来听经,我这是特意赶过来的。”安老夫人转了话题。
“噢?”吴老夫人眼睛一亮,随即又屏起了口气,“您这是?”
“昨儿个,阿苒和舲姐儿她们,不是玩了一天么,舲姐儿得了机会,细细说了,你也知道阿苒那孩子,是个最好什么话都明白直说的。”
安老夫人直截了当,吴老夫人连连点头,那孩子的爽利干脆,她喜欢得很。
“阿苒说,霍家三哥儿的心意她知道,她没看中。您这份心意,她感激得很,可是,她觉得不合适。”
吴老夫人满脸的失望简直让人看的难过起来。
“是我家三哥儿……”
“我细细问了舲姐儿,舲姐儿说,肯定不是嫌弃你家三哥儿,就连霍家三哥儿,她这个看不上,也不是看不上人,人是极好,只是无缘而已。”安老夫人仔细解释道。
“这孩子,难不成犯了糊涂,要找个什么情投意合的?”吴老夫人皱起了眉。
“阿苒这孩子,明白得很,您别担心她。可这孩子,是个主意大的,只怕是,她有她的想头。
我今儿这么急着过来听经,也是因为昨天阿苒的话,她跟舲姐儿说,早点给你个回话儿,免得耽误了三哥儿议亲,说是,三哥儿也不小了。”
“唉!”吴老夫人一声长叹,“我就知道,曹家积蕴不够,攀不上这门亲。”
“这都是看缘分的事儿,三哥儿那么好的孩子,必定有一份好缘分等着他呢。”安老夫人忙宽慰道。
“也只能这么想,唉,那孩子多好!”吴老夫人再次感叹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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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哺时,外面暑热渐退,李苒和周娥一起,一边往二门走,一边看着周娥问道:“桃浓还在北瓦子唱小曲儿吗?”
“在,她!”
周娥这一声她,简直有啐一口的感觉。
“现在一天唱三场了!上午在里瓦唱。
年前,里瓦出大价钱请她去唱,她不去,说什么她发过誓,决不再去里瓦唱,这会儿舔着脸又去了,说什么,跟银子比,发誓算什么,只要银子给足,她一天能发上十遍八遍。
下午在象棚,晚上在北瓦子。
真是疯了。”
“出什么事了?”李苒脚步微顿。
“她能出什么事儿?”周娥这回啐了一口,“看上了一个男人,为了那男人,借了,说是得有七八千银子。
慢慢唱吧,这一回,最少也得唱个一年两年了,嘿,活该!”
李苒抽了口凉气,高挑着眉毛,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怎么叫看上个男人?她被人骗了?”
周娥斜瞥着李苒,往前面努了努嘴,“到了,上车再说。”
李苒提着裙子,急忙紧跑几步,冲过月洞门,几步冲上了车。
车子出了长安侯侧门,周娥瞥了眼紧挨着她的李苒。
“她看中了一个男人,是山西一个富商的帐房,挖空心思把人家勾搭到手了,结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男人是个有功名的,欠了这富商的银子,还是别的什么事儿,总之,签了几年……谁知道叫什么,就算是卖身给人家吧,他们山西人这种弯弯绕多得很。
桃浓这豪气就上来了,到处借钱,不但替这男子把帐还上了,还把这男人送到了白鹤书院,往白鹤书院拍了几十两银子,让这男子安心备考明年的春闱。
就是这么件混帐事儿。”
李苒听的大瞪着双眼,好一会儿,才憋出句话来:“她准备嫁人了?”
“那不可能,她就是下半身快活到失心疯了!”
周娥一句话说的李苒猛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