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反应就是拒绝,“我何德何能能成为安小姐的伴娘团一员?不合适吧。”
魏娜就烦她不知好歹的样子,疾言厉色道:“你是不合适,也就是嫣嫣心善人美不计前嫌!换做是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这张脸!更别说是在人家那么重要的场合里!”
“嫣嫣简直就是大家闺秀的典范,你别给脸不要脸,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话说到这个份上,安家的做法的确诚意满满,但鹤天宸还是没表态,不紧不慢地看向那个人。
“厉渊,你怎么看?”
唐琬也在瞄他,他是知道安嫣然不安好心的,只要他说一个“不”字,鹤家也许就不会再逼她。
厉渊的长指在杯口划了个圈,散漫扬眉,“挺好的。”
“厉渊,你!”
鹤泊远以为他肯定会拒绝,骂人的话都已经冲到嘴边,就差破口而出,结果破天荒的,他居然站在他们这边说话,后面骂人的话全哽噎在了喉咙里。
转而一脸不可思议道:“你也这么想?”
厉渊感觉到身上有道怨恨的小眼神在灼烧,他偏头装视而不见,“外公,商不跟官斗,现在安家有二把手的撑腰还愿意低声下气地求和解,鹤家卖个面子有何不可?”
嗯。
鹤天宸想想,终于点头。
有人大松一口气,有人差点气断气。
唐琬低下头,自嘲地勾了一下唇,「商不跟官斗」。
说得也是,厉渊不光有台面上的生意,还有台面下见不得光的生意,一旦事情牵扯到利益,他肯定要自保当先。
这是权衡利弊,聪明人的做法。
她懂。
可每次当她觉得,好像触碰到男人内心的一丝温热后,他就会骤然抽离。
这种冷酷的割裂感,在心上如同钝刀子割肉,不痛却有着无以名状地难受。
魏娜高兴,就在她滔滔不绝在鹤老爷面前帮安家说好话时,一个佣人火急火燎地从冲进来,“不好了老爷!是鹤少!鹤少出事了!”
*
医院顶层的VIp病房区,戒备森严。
所有接触过鹤宥深的医护人员都被迫签了霸王协议,此事传不出这一层。
鹤宥深躺在病床上,右手臂缠得跟木乃伊一样。
眼中布满血丝,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地上全是被他砸烂的碎片。
何慧在旁边撕声裂肺地呵斥别人,“几个大活人你们都找不到,吃干饭的吗?他们就是死了也要把尸体抬到我面前来!让我儿子亲手鞭尸他们!”
鹤宥深的特助孙延带着身后四五个人,近乎90度的弯腰,“是,夫人,我们再去找!”
“滚滚!要是抓不到人,你也别回来了!”何慧吼破了音。
唐琬坐在病床一边,看着刚被医生打了一针镇定剂的鹤宥深,再没力气歇斯底里的乱砸乱叫,只是杀气腾腾地盯着天花板,胸口剧烈起伏。
她面上愁眉不展,其实心里早都乐开了花,有种全身通透的畅快。
暗嘲鹤宥深简直是报应,活该!
张翔杵着拐杖,脸上贴着纱布,在鹤天宸面前卑躬屈膝,“……鹤老爷,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是这样的。”
鹤宥深因为拿到了加国的大项目,深更半夜,兴奋得约了他们一群少爷朋友去绮夜唱歌庆祝,一直玩到今早凌晨。
大部分人都喝得东倒西歪的,撑不住了,就干脆睡在包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