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屋外乌云乍散,月光倾泄,照亮了江稚茵灰暗的视野。
她终于看清他眼睛里别样的情绪。
晦暗不明,欲言又止,急不可耐,却又被一层表面虚伪的温和覆盖着。
闻祈静静等待着她的答案,等到窗外春花都被风拂落,江稚茵却只是拉着他的手什么也没有说。
她眼瞳微动,像是在做一道送分的数学题,只要此时她能在那个括号里写上他想要的答案,一切仿佛就尘埃落定。
“我没有谈过恋爱。”江稚茵说,“今天小雨问我为什么对你离开的事情感到那么气愤。”
闻祈持续回握着她的手,发了个“嗯”的鼻音,等着她的下文,手指竟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牙齿咬合在一起。
“我回答她说。”
楼底摩托车疾驰而过,拖出一道响亮的尾音,差点湮没掉江稚茵的声音。
——“你走以后我就好想你。”
风也凝滞,连落叶剐蹭地面的声音都消失殆尽,被深深摁进耳朵里的助听器仍旧只能听到分外到模糊的声音。
但又仿佛接收到了一段迟来的宇宙信号,宣告一切胜利。
十二年的光阴,苦心孤诣咬碎牙齿的忍耐,似乎变成一个久久无人触碰过的盒子,在打开的那一瞬间,发出一声经久的叹息。
江稚茵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眼见闻祈眼睫轻微抖动几下,迟迟收不到回答也让她紧张起来。
自她出生以来,还是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掌心也变得汗涔涔的。
她稍稍低了下头,嘀咕着:“我搞不懂你啊,你难道不是喜欢我?”
“但你一直都很冷淡,而且放弃得也太快了,搬家搬得爽快,一点也不像喜欢我的样子。”
她有些退缩,企图把手松开,结果又被他挺轻地拽了一下。
“冷淡代表不喜欢?”闻祈的声音仍旧淡定,紧接着又发出一声低哑的笑,“我花这么大气力死死抑制住的感情,在你看来,居然是不喜欢吗?”
江稚茵瞬间哑音,那种浑身仿佛被热浆兜头浇下的感觉再度袭来,让她觉得十分熟悉。
在第一次被闻祈摁着脖子亲吻的时候,好似也出现过这种感觉,像一颗那时就埋于她身体深处
的种子,在此刻发出芽来。
“可是你……”其实她压根没想好要说什么,只是嘴巴快于脑子先出了声。
闻祈慢声反问:“可是我?”
“可是你很快就放弃了。”江稚茵强调。
他保持着缄默,低着眼睛说:“因为没有理由,也没有身份留在你那儿了。”
“你也拒绝过我,这不就是你想要的‘扯平’?怎么还不高兴呢?”
他直白地盯着她的眼睛、她蹙起的眉头,最终落在江稚茵因为无言而紧抿的唇角。
“那就不扯平,我现在觉得你说得对,有些事情本身就是扯不清的。”她缓了一口气,“你应该懂我的意思了,现在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你是什么意思?”他微眯起眼,淡笑着摇了一下头,“我不想猜,我不知道。”
……这也是她自己说过的话,在这一刻被原封不动地奉还,看来这人真是记仇记得厉害。
江稚茵被逗了这么久,团团转的,还被摁着亲了一通,撞上门把手的后腰现在还痛,她此时也有点恼怒了,把闻祈的手从自己的手上拽下去:“不猜了!”
“……”
他的神情出现一秒的错愕,手还停在原地,但掌心已经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