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钢丝床上,我半天睡不着,脑子里乱哄哄一片,再加上铁皮房里空气不流通,闷热难捱,蚊子“嗡嗡”的鸣叫惹得人心烦意乱,我稍微一动弹,身子底下的床板就发出“吱嘎吱嘎”的动静。
躺在最靠窗户钢丝床上的贺兵侠突然爬起来,指着就骂:“你特么有病吧,你不困别人也不睡啊?”
我也坐了起来,皱着眉头指向他回骂一句:“我扒你眼皮不让你闭眼了?呼喊个鸡八!”
贺兵侠一激灵蹿下车,趿拉着鞋子指向我吆喝:“走走走,咱出去聊聊,让我看看你到底多大本事。”
齐叔躺在我俩中间,面对我俩突兀爆发的争吵,他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甚至还隐约发出轻微的鼾声,看他的状态,我估摸着他应该是默许了我俩私底下解决一下。
我沉思几秒钟后,也站了起来,径直拽开房门,冷笑着挑衅:“来呗,挨揍千万别淌大鼻涕,哭着喊爸爸哈。”
走出房子,站在门口的空地上,我上下打量他几眼撇嘴道:“说吧,别说我欺负小孩儿,让你三招!”
贺兵侠甩了甩手腕,轻蔑的斜视我:“老子用你让?我让你三招还差不多。”
“行!”我直接点头,不等他反应过来,抬腿就往他肚子上踹,这小子估计没想到我这么损逼,一时间被反应过来,被我踢了个正中,趔趄的往后倒退两步,后背“咣”一下撞在身后的铁皮房上。
“老爷们说话算数哈,第一招!”我像是逮着理似的嚷了一声,拎起拳头就往他眼窝捣,他脑袋往旁边偏移几公分,我提起膝盖朝着他小腹又狠狠磕了一下。
他疼的闷哼一声,抻手一把推开我。
我吐了口唾沫,喘着粗气低吼:“刚才你躲了,不算昂!”
“你别不要脸。”贺兵侠轻揉两下小腹,棱着眼珠子扫视我。
我眨巴眼睛冷笑:“是不是爷们,说话不算数呐?你要玩不起,刚才就别吹牛逼说让我三招。”
他白皙的面庞微微一红,深呼吸两口道:“行,还剩下两招。”
“对呗,愿赌得服输。”我阴谋得逞似的龇牙一笑,扭头看了看四周,接着从不远处捡起来块一米多长的木头方子,两手握着一头,朝着他就砸了下去:“第二招!”
“诶卧槽。”贺兵侠微微一愣,掉头就跑,指着我喊叫:“别不要脸啊,单挑你他妈拿武器?”
我晃了晃手里的木头方子,理直气壮的说:“你也没说不能拿武器,况且这玩意儿就是朽木,砸一下也不疼。”
贺兵侠表情郁闷的往后又退了两步,横着脸咒骂:“滚你大爷的,要这么说,我是不是可以掏出来枪嘣你昂?”
我丢掉手里的木头方子,冲他昂脖问:“到底还特么打不打了,不打就消逼停的给我道个歉,这事儿咱拉倒。”
“来呀!”他红着脸朝我大步流星走了过来。
我心说你一个挨揍的,嗓门吼的比我还特么洪亮,当即又是一脚踹在他的腿上,从外面混了这么久,别的技能没学会,但跟人干仗,我真一点不犯怵。
他强忍没动弹,继续往我跟前凑,咬牙低吼:“第二招!”
这小子特别狡猾,一个劲的往我跟前拱,他只要剧烈我越近,我不管是踢腿还是抡拳都受限制,我一把揽住他的脖颈,想把丫摔躺下,可当我勾住他脖子,左腿往后绊他的脚后跟时候,他竟然纹身不动,随即出声:“第三招了!”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攥着拳头狠狠的怼在我肋骨上,疼得我禁不住松开了他,他没有丝毫停顿,拦腰搂住我,就跟拔萝卜似的将我直接给抱起来,我两腿慌乱乱蹬,紧跟着就被他重重给抱摔在地上。
“哎哟妈呀!”我后背正好硌在刚刚仍在地上的木头方子上,疼的惨嚎一声,捂着后腰,往旁边滚了两下。
“再他妈跟我装逼!”贺兵侠抬腿就往我脸上跺。
我抬起胳膊抵挡,趁着他往回收腿的功夫,猛地坐起来,拿脑袋狠狠磕了他裤裆一下,他捂着命根子骂叫着往后蹦跶两下,我趁势爬起,揪住他衣裳,抬手就是一拳头。
他同样薅住我脖领,往我脸上砸了一拳,我俩瞬时扭打在一块,推搡的过程中,我一脚踩空,压着他摔倒,完事我俩就跟小学生干仗似的抱在一起从原地来回打滚,他砸我一拳,我挠他一下,挣扎了足足能有七八分钟,最终实在都累的不行,才分开,各自躺在地上呼呼喘大气。
打架是项特别耗费体力的“运动”,我感觉比什么跑步、跳绳更消耗卡路里,分开以后,我和他嘴巴都没闲着,仍旧言语攻击对方。
“王朗,你就是条癞皮狗,让你三招都打不过我。”
“别吹牛逼了行不盆友,自己摸摸鼻子蹿血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