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尔朱荣的身影最先出现在葛荣的眼中,那是一匹枣红色的战马,银鞍,金镫,而尔朱荣的手中则持着一根长约五尺的铁棒。
“锵!”一声龙吟般的轻啸刺破如潮水般的喊杀声,直冲云霄。
那是葛荣的刀,一柄被一层血红色的光润所笼罩的刀,以君临天下之势对着朝阳连斩三下。同时,更传出葛荣那惊天动地的高呼声:“杀——”
“杀……杀……”箭雨纷飞,直逼向尔朱荣冲来的七千铁骑。
尔朱荣对这些羽箭根本就不放在眼里,马速猛增,自箭雨中穿过,直冲入那锥形阵式的锋端。
锥形阵式的锋端也是由骑兵所组成,在葛家军未能来得及放出第四支箭时,双方已经短兵相接。
尔朱荣身后的七千铁骑尽用铁棒,惟有横劈直砸的动作,但却有着无穷的威力。
“呜呜……”号角声响起,四面所伏的官兵也如潮水般直涌出来,虽然这些埋伏的人马与葛家军比起来少了许多,但这些人全都是骑兵,以快得让人无法及时反应的速度冲至。
无名五终于出刀,但这一刀有些苦涩,抑或并不是刀苦涩,而是无名五的心苦涩。他似乎可以料到是什么结局,但是他却不能不战,这是他的使命。若他逃走,至少有五成活命的机会,但若是苦战,那就没有任何机会了。
尔朱兆也出手了,抓向游四的咽喉。其实,他并没有击杀游四之心,如游四这样的人才,若能收归己用,那倒的确是一件极好的事,问题只在于如何让游四屈服。
游四丝毫没有畏惧,只是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尔朱兆的手法极快,但他却需要越过一段空间。
尔朱兆越过这段空间的时间,足够游四做出许多小动作。毕竟,游四的速度绝对不慢。
游四出手,立掌横截,普普通通、简简单单、有气无力的一掌,却让尔朱兆大吃一惊。
尔朱兆在游四的手心发现了一点东西,那是一颗球状之物,呈火红色,泛出一层金属般的光彩。
尔朱兆认识这东西,就是天下间极为有名,甚至可以列为火器之王的轰天雷。
游四手中竟有轰天雷,这的确让他吃惊不小,也惊骇莫名。此刻,他才想起了游四那惨然而又莫名其妙的眼神。
尔朱兆骇然抽身倒退,他不想死,与一个重伤者同归于尽,那是只有傻子才做的事情。
游四有些疯狂,他竟选择了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打法。以游四的身分和地位,本不应如此选择,但是这是万不得已之时才这么做的。
游四并没有追袭,而轰天雷却消失在他的手心,并没有抛出去。因为他知道,对于尔朱兆这种高手来说,掷出轰天雷只是一种浪费。
尔朱兆与游四相隔两丈而立,干笑一声,心中微微松了口气,道:“游四兄何必如此想不开呢?以你的智计,如果弃暗投明,那可是前途无量呀!”
游四如同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般,笑了笑道:“有些时候往往事与愿违,我游四自娘胎出来就是这样一副臭脾气,想改也改不了,也许来世投胎之后,会好一些。”
“游四兄真的如此让我失望吗?”尔朱兆心中微微有些怒意,游四似乎有些不识抬举。
游四不屑地一笑,悠然而无惧地道:“你又是什么身?如果是尔朱荣说出这番话,我尚可以考虑。至于你嘛,若有些失望,那是很正常的!”
尔朱兆大怒,眸子之中闪过一缕冷厉的杀机,淡然道:“既然如此,我只好送你一程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个事实,葛荣今日是死定了,你的葛家军兄弟也会四分五裂,不复存在!”
游四脸色大变,声音极冷地道:“大言不惭,也不怕风闪了舌头!”
尔朱兆有些怜悯地望了游四一眼,蓦地一弹指。
游四心中暗惊,他的伤势虽重,但眼力依然十分犀利,竟清晰无比地捕捉到那几枚泛着蓝光的细针。
针,直射向游四的心口,绝对是致命的,不仅仅是因为所射的方位,更因为针上淬有剧毒,所以这是必杀的杀招!
葛荣横刀跃马直逼尔朱荣,他的心头微微有些发凉,只因为尔朱荣那种暴破式的骑兵战略。
葛荣的确没有想到尔朱荣的七千铁骑不用斩马刀,反而以铁棒驱砸人头,居高临下竟然会产生比刀更惧威力的效果。
葛家军的阵形被尔朱荣的铁骑冲击得一片零乱,众义军的脑袋不是被砸得稀巴烂,就是击昏过去。
尔朱荣所过之处,人仰马翻,葛家军的战士四处逃窜,而尔朱荣身后的铁骑更将战果不断扩大。如此一来,葛家军的阵形就随着这支铁骑而波动,混乱四散扩张,直至影响全军。
尔朱荣的铁骑根本就不停留,这正是骑兵的优势,只要他突破了葛家军外围的骑兵阵圈,进入了内部核心,就会犹如虎入羊群,无人能阻。
尔朱荣暂时并不想与葛荣正面交锋,只是不想被葛荣缠住,他知道葛荣的刀法并不会比蔡伤逊色多少,这样一个可怕的高手,正是惟一一个可以阻止他的人。是以,尔朱荣避开葛荣的追袭,而选择一些人多的地方冲杀,只求将葛家军的阵式全部打散。
官兵外围的铁骑只是在葛家军的外围不停地冲杀,由外向内攻击,而尔朱荣冲入了葛家军的腹部后,又由内向外冲杀,里应外合,只杀得葛家军手足无措。
葛荣所过之处,也若斩瓜切菜一般,官兵没有一招之敌,皆因葛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