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辉白蓦的一怔。
这次倒没什么旁的意思,羽国皇帝只略带满意的说:“容儿这一点上倒是不错……好了,辉白,你下去吧。”
“是。”再次应了一声,姬辉白行了一礼,这才退下。
而在姬辉白退出太和殿之后,羽国皇帝抽出了昨夜密探递上来的一份密报,随意翻了翻,待再次看见‘瑾王星夜疾驰’和‘凤王夜半招人准备漱洗用具’这两句后,他不由摇头:
“一个丢下正经事去找人,一个丢下去正经事去寻欢……真是两个混蛋……”这么嘀咕着,羽国皇帝突然好奇心起,不由问,“不过福全,你说,老二去找他大哥的时候,会不会刚好碰上了他大哥在办事?”
伺候在一旁的福全明显噎了一下。半晌,福全苦笑:“那个,陛下,小人觉得,应该……呃,应该不至于……”
“孤倒觉得挺有可能的。”羽国皇帝喃喃着道,“说不得就是老二去找老大,恰巧碰见了老大在寻欢作乐,然后老大大为尴尬,于是立刻交口原谅……否则方才老二干嘛说得好好的要改口?”
福全傻了半天:“这么一说,呃,似乎也……”有些可能……
“本来就很有可能。”羽国皇帝不满的看了跟了自己几十年的总管一眼,“不过老二倒是真的……”
这么琢磨了一会,羽国皇帝才选了一个词:“挺好的。”
见自家皇帝终于正了形,福全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忙跟着笑:“二殿下当然是极好的。”
“是啊,”羽国皇帝微微笑道,他眯了眼,低声的,略带感叹的说,“想当年,孤和孤的几个兄弟,倒是巴不得彼此早些死去呢……”
福全没有再说话。
而羽国皇帝则侧头打量了一会堂皇富丽的太和殿,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姑且不说羽国皇帝到底在如何好奇的八卦自己的两个孩子,单说离开了太和殿的姬辉白。
出了太和殿,姬辉白并没有立刻坐上马车离开,而是让跟自己来的下人先行去宫外等候,而自己,则沿着小路慢慢向外头走去。
父皇此时应该还没有发觉,可若是当真和皇兄在一起,那么被发觉也只是早晚的事情。况且宫中除了父皇,还有一位萧皇后。昨夜的事情能瞒得过父皇,却未必瞒得过那位皇后,更况且……
更况且,他莫非真要一生一世的瞒下去?瞒到皇兄登基,瞒到父皇仙逝?这么想着,姬辉白微抿了唇,不觉想到姬容。
这种情况,皇兄你……会如何处理?
“瑾王殿下?”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姬辉白的沉思。
倏然回神,姬辉白这才发现面前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宫装女子。
女子约莫十七八了,如云黑发在头上梳成灵蛇髻,却并无佩戴多少头饰,只用两枚玉钗固定着发髻。再往下,女子着了一身曳地红裳,鲜红色,如火一般炙热。
姬辉白眉心一拧。他想到了姬容也是时常穿着红衣,只是却从不曾穿得如对方一般,让人只觉张扬。
压下心中升起的小小不悦,姬辉白舒展眉心,面上也泛起了淡笑:“你是……”
“袁竹郁见过瑾王殿下。”站在姬辉白面前的女子盈盈下拜,却并不垂头,而是大胆的直视姬辉白。
朝中性袁的不多,而既姓袁又能被招进宫里的更只有一个。淡淡扫了一眼对方那堪称漂亮脸上飞扬的黛眉和时时上挑的红唇,姬辉白点头道:“原来是袁指挥使家的小姐,起来吧。”
“谢瑾王殿下。”袁竹郁笑得明媚。直起身,她看着虽带着笑容,却明显并不多注意自己的姬辉白,轻声道:
“不知瑾王殿下有没有兴趣听一个秘密?”
姬辉白的视线落在了袁竹郁身上。
袁竹郁抿抿唇,却克制不住上扬的唇角,她想起了很早之前见到过的一幕,同时也想起了昨夜里无意间从父亲那里听来的事情,当然,她更想起了早上从皇后那得到的私下吩咐。于是,袁竹郁忍不住微笑,她道:
“一年前,瑾王府,宴会,后花园……”
这么说着,袁竹郁想起了那至今还在帝都之外的别院安胎、一个月都见不到外人一次的宁媛仪。
真是个傻女人。袁竹郁在心中冷笑。大约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夫君竟然……
袁竹郁没有想下去,因为她突然感觉到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肤狠狠的疼了一下,似乎被锋利的刀子划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