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皓面上飞快的掠过了一丝迟疑。
“怎么了?”姬振羽奇道,“没有消息?”
“不,不是。”赫连皓道,“虽没有具体的,但多少有些传言……”
姬振羽的眼里写了明明白白的询问。
赫连皓把话在心中组合一下,尽量说得委婉:“当初那位是把两位公子一起叫进去,出来之后就让夺了称号,让大公子去那里……”
“然后呢?”压根没听出什么,姬振羽顿时有些不满。
赫连皓微带迟疑的继续:“然后,还有消息说,是因为大公子和二公子过从甚密,所以才触怒了那位。”
姬振羽只觉得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我大哥和二哥关系不是一向挺好的?”这么说着,他又皱眉:“不管我大哥做了什么,二哥当日应该有求情罢?”
“具体并不知晓,只是当日大公子被杖责到吐血。”赫连皓摇头。
姬振羽则蓦的吃了一惊,忍不住扬高声音:“怎么可能?!”
“殿下!”赫连皓低唤一声。
姬振羽也立时醒悟过来,压低了声音,只是语气中依旧满是惊讶和莫名的焦躁:“怎么可能?我皇……我大哥从小就做得极好,莫说什么杖责,就是责骂罚跪都极少极少,素来是被捧着疼的,更有后面那位厉害的看着,怎么可能会……”不知怎么的竟有些说不下去,姬振羽顿了顿,才道,“会那样?”
赫连皓蓦然不语。
姬振羽却越发烦躁:“我大哥怎么可能做出让父亲震怒的事情?——两人过从甚密?是那个混蛋说的!那个位置早晚也是我大哥的,我大哥做什么要和旁人过从甚密?……”
姬振羽的话突然停了下来。
如他方才所说,那个位置早晚也是姬容的,姬容怎么也不需要和旁人过从甚密——这个道理他懂,会说这话的人,也不可能不懂。
那这过从甚密……是旁的意思?
旁的什么意思?
姬振羽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无端收紧了一些,他抬起眼,瞪着赫连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赫连皓沉默一会,随即轻声道:“有人暗里传言,大公子和二公子之间,有些旁的意思,情——”
“砰!——”重重的一声,打去了赫连皓口中还未说出的那个‘人’字。
宽大的手掌紧紧按着红漆桌面,真气在手掌中聚集流窜,不一会,便无声无息的将桌面生生按得凹了下去。
姬振羽脸色铁青。就这么默默坐了好一会,他方才收回手掌,对着赫连皓一字一句道:“我大哥和二哥光风霁月,断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这么说着,他紧紧咬着后牙,咬到脑海中的一根筋突突的疼着:“这种事情简直荒谬,一定,一定断无可能——”
一定断无可能——
一定断无可能……么?
不知怎么的,姬振羽又想起了那本已经有些模糊的一夜。
那一夜,那一夜……姬振羽的面色在不知不觉间有了些发白。他突然醒悟到,就算过了这么许久,他也依旧能清楚记得那一夜中,那惊鸿一瞥中……
……姬容的模样。
是夜,凤王府中
草草的逛了逛帝都,因为一直记挂着下午赫连皓的那一席话,姬振羽没多久就回到了凤王府。巧的是,就在他回府之前没多久,姬容也回来了。
听见下人这么说,姬振羽本还在思索要不要过去打扰,但在他回过神之前,他的脚已经擅自的帮他决定了——自动自发的往姬容的书房走去。
书房的灯亮着,姬振羽让侍卫进去通报,不一会便传来姬容唤他进去的声音。
夜还不深,姬容正在书桌前看着折子,慕容非正站在一旁,看起来也是刚刚才进来的——他手上,还托着一个红漆小托盘,托盘上盛着一碗兀自冒些白气的药。
见姬振羽进来了,姬容对慕容非道:“放下东西先出去吧。这种事以后吩咐下人做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