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对方请求,乌云心下了然,原来是家长找同学朋友查看自家小孩的在校表现,不是什么危机重重的“鸿门宴”啊。
不过孩子都从学校毕业了再来了解情况未免有些太迟了吧?
乌云心里清楚格雷德对他这个父亲到底有多厌恶,而且按照那家伙的性格来看,他要是之后知道了自己对汉克·威廉姆斯说了一些关于他的不该说的话,铁定要大发雷霆。
一边是不熟甚至隐隐有些敌对的人,一边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用脚指头都知道选哪边。
乌云了一下腹稿,接着脸上扬起一个略显为难的尴尬笑容,她放在腿上的手蜷缩着,“您知道的,虽然我和格雷德关系不错,但我和他一个是机甲单兵系,一个是指挥系,对于他的上课情况我真的不太了解,不过从他年年稳居指挥系首席的情况来看在第一军校肯定有在很认真的学习。”
这番话说完乌云就有些后悔了,这是什么废话,是不是太敷衍了一点。
汉克听出来了她的不情愿。
想到对方之所以不情愿的原因,他沉默了半晌,低低地叹了一声气。
他其实并没有幻想着只要多了解一点格雷德就有机会改善父子关系。
哪怕每次只是远远观望,他也清楚格雷德和他一样都是一个执拗的性格,被亲生父亲长期忽视冷待怎么可能心里会没有怨气呢?
汉克起身走到一堵盛开着蓝色鲜花的花墙边,凝视着柔软花瓣上晶莹的露珠,动作轻柔地摘下一朵放在圆桌上。
“这是艾尔珀斯星独有的玫瑰,是格雷德母亲阿芙娜最喜欢的花。”
提起挚爱的妻子,男人浑浊的眼眸中带了一丝不自觉的温柔。
“她因为身体原因在生下格雷德后,长期都处于沉睡之中。”
“阿芙娜最近或许会再次醒来,她不想看见我的脸,但我想她会愿意听到我和她说有关于格雷德事情,所以……”
乌云拳头紧了紧,有些愤愤不平的开口,“所以你才会想到从我这了解您儿子的情况?”
原来根本就不是修补父子关系,想来格雷德也不稀罕。
汉克点头,“是的。”
面对他的坦诚,乌云深吸了一口气,直视对方的眼睛,想从中找出一丝对儿子的关心,很可惜,没有一丝一毫。
乌云猛地站起,忍不住为格雷德打抱不平,质问道:“你难道就从来没有考虑过你儿子的感受吗?”
她知道,母亲这个角色在格雷德的生活中也是缺位的存在,对方甚至从来没有见过一眼生母的样子。
汉克之所以会直接来找她,就是因为从来就没打算过告诉格雷德有关于他母亲的事情。
“他知道又有什么用呢?阿芙娜已经做出了最大的牺牲,给予了他最珍贵的生命这不就够了吗?”
乌云快被这鸟屁说法气笑了,她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心里一遍又一遍告诫自己对面这个人是威廉姆斯家族的二把手,是奥特莱斯帝国家喻户晓Z集团的掌权人,不能动手,绝对不能动手。
她看着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一字一顿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关于格雷德的事情我无可奉告。”
说完转身就准备离开这个闹心的地方,她怕继续待下去真的忍不住一拳头呼上去。
乌云的脚步迅速,可没走出几步汉克忽然出声,“等等!”
“阿芙娜很珍惜格雷德,她之所以一直没能和格雷德见面的原因在我,与她无关,她是一个为了孩子甘愿奉献一切的母亲。”
“我虽然是个不称职的父亲,但她如果有机会,一定会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如果以后她真的苏醒了,或许格雷德会需要她……”
听到这句话,乌云停了下来。
她想到了自己上辈子早逝的妈妈,又想到了当初在昆特星地下拍卖场格雷德胸口的那个狰狞的伤疤。
格雷德的母亲如果真的像是他所说的那样爱格雷德,想必一定会心疼万分吧。
朋友之间的关心和来自母亲的爱护终究是不一样的,后者无可取代,独一无二。
她曾经感受过,所以希望格雷德也能有机会感受。
乌云略过汉克那张和布莱恩一样讨厌的脸,盯着圆桌上的蛋糕坐了下来。
“我只会说这么一次。”
“好,谢谢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