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摩德眉头紧皱,她当然知道神经致幻剂的事情,当时她还是组织与那伽的交易负责人呢,当时药物的交易还是她负责的。
那药物除了供给实验室做实验以外,确实还被朗姆下了命令改良了新的版本,专门用来刑讯逼供,效果好的让审讯组奉为至宝。
她沉默了几秒,没有否认泷泽和月的话。
泷泽和月虽然说的走斩钉截铁,其实心里并不确定。他虽被称为少年天才,却也只是真真实实的一个人而不是神,怎么可能隔着电话就听出一个人到底有什么毛病?
他更不可能仅仅因为安室透声音沙哑,就知道他被刑讯了。
只是他昨日察觉到安室透在电话中的声音有竭力掩饰的虚弱,那种沙哑的嗓音不会出现在一个睡懒觉的人健康人身上,他当时的第一想法其实是认为安室透出任务时受了伤。
他一向与贝尔摩德关系不错,更是不曾掩饰自己对安室透的想法,按理来说,若是安室透执行任务受伤,贝尔摩德早就通风报信,让他去嘘寒问暖了。
然而贝尔摩德昨晚与他分享了奢侈品抢购链接,却对安室透的情况只字未提,甚至没有出言调侃他与安室透初次约会时的境况。
事出无常必有妖,泷泽和月意识到,安室透的虚弱也许不是因为出任务受了伤,而是源于不能够告知他的缘故。
安室透也许会因为各种考虑而选择隐瞒,但贝尔摩德不可能隐瞒他,能让贝尔摩德选择对他闭口不言的人,在组织里一个巴掌也数得过来。
将目标缩小后,再去猜测,安室透究竟为何是遭受到了组织内部高层的伤害?
答案呼之欲出——想必就是大山葵的事件了。
泷泽和月不知道安室透截留的一半药物,但是他做出了猜测——那个事件,安室透一定是隐瞒了某些东西,引发了朗姆的怀疑,最终才导致发生了这样一场残忍的审问。
…………
泷泽和月微微眯了眯眼,一贯带着轻挑笑意的灰色眼眸冷的如同沉海玄铁。
贝尔摩德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她瞥了车上斜靠在座椅上,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似乎马上就要睡着的安室透,又看了一眼站在原地一副看戏态度的苏格兰和莱伊。
苏格兰和莱伊虽然心里十分不愿,但还是沿着墙壁默默走出几米远。
女人见周围没有第三人了,这才叹了口气,声音里多了几分正经:
“他已经没事了,和月,这次的事虽然让他吃了些苦头,但他今后在组织内部的路却会好走很多,这也算是因祸得福。”
因祸得福?谁规定的福祸必须相依,凭什么要让安室透先吃苦才行?
泷泽和月冷笑道:
“不,其实跟波本无关,我在意的是,朗姆这是在挑衅我。”
“他是贵组织的二号人物,却比我这个二当家嚣张多了,甚至我的人他也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是吗?”
“很好,他很好。”
贝尔摩德品出了他轻描淡写的语言下咬牙切齿的意味,有些头疼的扶住了脑袋:
“在这之前,波本首先是组织的代号成员,他的上司有权利决定怎么处置他,你要真是这么放不下心,跟你那个司机一样,组织负责洗掉他的记忆和人格,然后把人送给你!”
泷泽和月闻言,顿了顿。
“不……透不会喜欢这样的……”
他烦躁的拧过头,十分孩子气的踹了几下草丛,无辜又可怜的灌木草顿时瑟瑟摇摆。
站在一旁,表面一副眼观鼻、鼻观心,实际却在竖起耳朵偷听的两瓶威士忌顿时对视了一眼。
贝尔摩德这话说的,好像洗去一个人的记忆和人格就像洗去衣服上的灰尘那么简单……可以大脑的精密和复杂程度来说,当一个人的记忆和人格都洗去了,那这个人差不多要变成白痴了吧……
可听他的意思,这个人却还被送给了泷泽和月做司机?
难不成经历过这些之后,这个人的神智却还没有受到损害吗?
虽然之前就知道组织的科研部非同小可,研究的项目在国际上都是顶尖的,却没想到竟然已经达到这种程度。
见泷泽和月似乎稍微冷静下来了,贝尔摩德这才松了口气。
她与眼前的青年相识数年,虽然碍于立场并不算交心,但二人也确确实实称得上是朋友的关系了。
贝尔摩德这种人,除了利益与利用以外,能称得上朋友的的确不多,因此在不影响到自己的前提下,她并不介意在朋友上头时拉他一把,让他临渊折返。
她侧过头,面色冰冷地对两瓶威士忌挥了挥手,苏格兰和莱伊见她的脸色,不敢再试探她的底线,于是又向远处走了约十多米。
确定在没有第三个人能听见,贝尔摩德这才看向站在原地面色不虞的泷泽和月,心想这位少爷估计还是不甘心,正准备再劝几句,就见眼前的泷泽和月突然抬起头,冲她笑了笑,然后掏出手机,拨打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