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山……”燕朝红循着我的味道一翻身将我抱住,又将我拖到他怀里跟着一起栽倒,“你不乖,今早还喊着我的名字,这么快就又只想着明明了。”
“明明比你好。”一把推开燕朝红,我坐直身穿衣服,所谓一夜风流,我记得男友给我开过特许的,不对,应该是我许他每个星期五晚上尽情狂欢,他便许我更为宽松的条件,分手以前就这么着过吧,见了面啥也不说,谁知道发生了什么。
其实我与男友的关系,已经名存实亡。
反正没有什么忠诚要守了,吃了一个冬天的素,上一次还是倒在一个连国家名都没听过的男人怀里,算了,我至少还有一件事能肯定,最近不在排卵期。
燕朝红说归说,梳洗吃饭一样没耽搁,我头发刚绑好,正站在院子里用牙粉左右捣鼓牙,燕朝红便一身清爽地从身后抱住我,“小青山我走了,十两银子摆桌子上了,待会儿你先出门自个儿逛逛,但是小心点,别迷路了,遇到坏人就报我的名,你别看我这样,”燕朝红在我脸边恶狠狠龇牙,“其实我很凶恶的!”
“去你的!”我拿屁股把燕朝红往外顶,燕朝红就呵呵笑着走了。
我收拾好自己,深吸一口气,也就一个人揣着银子出门了。
其实我一开始的目标是明明的,谁知道结果会变成这样,就像我一开始也没想到,这两人竟然是杀手,还说礼佛,杀人五步血,不说他杀人不眨眼就算便宜他了,如来可没教导人杀人,最多教导人献身。
现在我连杀手都见过了,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全当自己在做梦,不仅穿了时空,还穿了地球。
然而不多久,我有点后悔听了燕朝红的话,这年头没有警察叔叔,到底是小姑娘一个,出门在外还是挺叫人担心的。
大街上人潮熙攘,斜阳半垂,虽然天色尚早,但要真出事,我完全不指望有人来帮我,毕竟色狼我遇到过很多次,哪次叫救命有人理了,恐怕这一次也不例外。
直觉觉得身后不对劲,我握拳急走两步,然后眼前一花,心一寒,一个男人的颀长身影便挡住了我眼前的阳光。
我抬眼,看到一张似哭似笑的脸,五官什么的都看不清楚,男人先抓了我的两肩,然后一把将我拖进怀里。
这是一个既轻浅、又足以表达身体主人狂躁的热情拥抱。
我可以说,有生以来,我还没让谁抱得这么舒服过,即使大街上突然来这么一下很吓人,但其实吓人和心跳加速是关联的,男人身上的味道有些不好,但他抱人的方式绝对好,他似乎狂喜,喜极轻颤,他把手放到我的脑后,一遍遍揉我的头发,他很安静,让我觉得满大街乱晃的人有些吵闹。
男人松开我,我才想到有礼貌地对他说:“认错人了吧?”
然后我从他身边退开,绕过去。
余光中看到他的脸,其实他长得不算差,除了脸有些脏,头发有些散乱,当我最后一眼看他时,他脸上欢欣雀跃的表情已经冷却,所有情绪硬生生僵在脸上,真可怜,认错人了。
然后我没想到,走出几步,竟然又被刚刚那人拉着手臂转回了头。
我回过头去,看到男人扬起唇角、很尽力的笑容。
他在斜阳中对我笑,眼睛微弯,眼神温和,张口说话,我只看到他的唇型,却听不到他的声音。
我想我没学过唇语,但他那几个字说得巨慢无比,我以我惊人的高智商与想象力,还是看懂了。
他说,不带声音的,“你、这、个、游、戏、不、好、玩。”
我笑了笑,“那你觉得什么游戏好玩?”
于是他便真正笑了,像有什么慌张难测的情绪最终消散,他的眼神变得明亮,云雾散去,阳光普照,温暖又欣然的注视,他笑着看我,这个注视一点点拉长,他不嫌闷,永无止境。
“你这个游戏好玩吗?”我问他,他有些不解。
“是比不眨眼睛、还是比木头人?”我再问。
他便听懂了,慢慢摇头,伸出手,忽然来拉我的手。
“你干什么?!”我吓一跳。
他似乎也被吓到,手停在我手边,手指还在半空。
他有些疑惑看我,仍然是无声问:“你、怎、么、了?”
“你是哑巴?”我皱眉,不希望他点头。
他慢慢点头,脸上的神色开始有些变了。
“没关系。”我自以为是给他安慰,“我不歧视残疾人的,哑巴有什么不好,至少不长舌。”
哑巴的笑容已经完全不见了,他一瞬不眨看我,似乎在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