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可怜兮兮看我,又看向我手里他一直尽心保养、却被我一把就捏皱的白纸黑字,“还、给、我。”他无声要求。
我不忍心,把协议还给他。
野人一接到手里,就赶紧弯身趴在床上把纸摊平,然后用手指,一点一点将皱褶按平,费了很久的时间,将纸收回胸口,他才重新抬头看我,神色颓丧。
“你说我这么一个大活人站在你眼前,”我皱眉,“那香水真能完全取代我的味道?!还有我不是说你这样不好,也不是说你宝贝那份协议有错,但你太过分了会变恋物癖的,你懂不懂?!”
野人不懂,安静摇头。
“ 算了。”知道跟他说不通,下次再也不用香水了,看他是喜欢香水还是喜欢人,竟然当杀虫剂给我到处喷?搞得我一闻就头晕。
墙角取了两个脸盆,分别装温的洗脸水与洗脚水,催野人去自己动手,牙膏也用完了,我拿出徐夷送给我的大宋牙粉,看野人怎么用。
等一切收拾停当,我也爬上床,虽然现在还不到我睡觉时间,不过我要陪野人,争取两人培养感情的任何一点点小空隙。
躺在床上,野人开始玩我头发,绕在手指上,一圈一圈转,转完松开,再转。
我把身子转正躺平,十秒钟之后又转回来,与野人面对面。
“今天想听谁的事?”我问,“我爸、我妈、我爷爷、我爷爷的爷爷?”
野人想了想,在我手上写:欢喜之人。
“你?”我明知故问。
野人摇头。
“我男友是吧?”
野人点头。
“不对,”我瞪他,“我男友是你,而且以后只有你,所以你应该说我前男友!”
野人还是点头。
“为什么你不会说话呢?”我抱怨,“人家想听你声音啊。”
野人笑了笑,伸手,放在我肩上。
“我男友这个人呢……”我想了想,开始说,“他很正常,是个男的,先天条件非常好,你知道我指什么,就是身体平衡那种事……尺寸问题。”
野人点头,脸颊开始泛红。
“害羞了?”我摸摸他的脸,“还没跟你说,我男友胃口也很好,他喜欢女人,喜欢看一群一群的女人、搞断袖——断袖你知道吧?”我又问。
野人依然点头,脸粉扑扑的,红得像小柿子。
“野人你是男人啊,”我捏他脸颊,“说不定比我还大,害羞什么?”
野人垂下眼,羞得不敢再看我。
“你讨厌啊,你越这样我就越想勾引你,亲一下,亲一下,过来让我亲一下。”
野人慢吞吞靠上前,半闭了眼睛,我说要亲他,他却扬着下巴,很薄的嘴唇贴上来,玫瑰花的味道,他身上沾了那种最为干净、也最为清淡的温和花气,怪不得他拿香水到处喷,他是想勾引我啊,但我却只喜欢这种味道在他身上,好像被磨淡,去了花枝,只余微露,让我突然一瞬间想起——
“野人!”我大叫一声,把野人吓了个半死。
他瞪大眼看我,我伸食指不断地指,一边指一边晃,“野人,野人,我真的见过一个野人的,满脸络腮胡,衣不蔽体,而且脏得要死,在……在……啊!”
野人突然扑过来咬住我的嘴——他什么时候变这么猴急了,我被他舌头搅得应接不暇,真想伸手敲他脑袋,让他该急的时候不急,不能急的时候瞎急!然而我被他这么一撞,脑子里本来好不容易记起的那一点东西,就又给硬生生地撞了回去。
气喘吁吁的时候我把野人推开,徐夷神医叮嘱了,余毒未净之前,不能操之过急。
野人还是靠前将我搂进怀里,动作利落,姿势娴熟,然后抽出一只手慢慢拍我的背,我突然有种感觉,他好像一点都不想要我记起以前的事,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几乎没有尽责去提醒过我任何一件往事,虽然他伤心失落不是假的,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有些地方,直觉来说,不太真实。
最明显的一点证据就是,野人在关键时刻转移话题,他开始问我为什么我男友喜欢女人lesbian,我跟他解释,因为一个女人只有一对breasts,两个女人就有四只breasts,一群女人就有无数只breasts,作为男人,当然喜欢看到无数只breasts加bottom在他眼前飘荡……解释着解释着,我就忘了要追究野人是否有心打断我回忆的初衷问题。
后来野人睏了,半眯起眼睛问我喜欢什么,我说喜欢3P,就是两个男人对战一个女人,可以充分发挥我在床上的前与后两大优势,野人骤然被吓醒了,我笑,“骗你的,我伺候一个都忙不过来了,再说我有洁癖,这世上只会有一个人,能让我为他用前面……”
我没说完,野人就又睡了,睡时很安静,不像我爸有事没事还打两声鼾,他也不乱动,不自觉微微皱眉,指尖还缠着我落在他手边的一撮小头发。
狎妓事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