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要一刀两断,怎能连刀都不出就缩进壳里?
阿娘教她的,从来不是这样的道理。
姜桃一路折了些花花草草塞进包袱,小小的身影渐渐和月色融为一体,消失在仙泽山里。
……
凭借着对仙泽山脚的熟悉,姜桃很快避开守卫兵溜进了山里。
可是进到山里之后,姜桃便完全茫然了。
除了来找膳药童子的时候进来过一次,其余时候,包括找松子那次,都只不过是在山脚边转了转。
因此姜桃对仙泽山深处的环境完全不熟悉。
她既要小心避开一些野兽,又要时刻提防两国的斥候守卫。
不多时,姜桃脸上便显出狼狈。
束起的男子发髻被横枝扯的松斜,长衫也被荆棘刮出些毛毛的线头。
白皙的小脸蛋虽在上路之时便被姜桃有意改妆涂黑,但此刻脸上的灰扑扑却不是假的。
摸索许久,终于见到一处水洼。
姜桃稍稍松口气。
有水的地方,应该就有路。
不管是两国的斥候守卫,还是想要趁机做些生意在两国往来倒卖的商人,他们穿越仙泽密林之时,一定会选择有水源的地方。
因此到了有水的地方,只要细细观察一番,便一定能找到出入行走的痕迹。
沿着痕迹往前,就不怕出不了密林了。
姜桃拿出手帕擦了擦山石,坐下揉着细嫩的脚腕。
“小心!”背后突然传来一个粗哑的声音,带着嗖嗖风声。
姜桃吓得手一抖,连忙摸向怀中没骨钉。
她在路上挑选了许多种类的花草,有些带毒的,被她取了汁液涂在了没骨钉上。
只要能在对方身上划出一个小小的伤口,她就可以逃脱。
姜桃虽被保护着娇惯着长大,却也不是对世情完全无知的呆子。只是在被人保护着的时候,不爱动脑罢了。
眼下她知道道路凶险,要靠自己。
姜桃警惕的转身,只听嘶嘶两声,一条绿花的水蛇扭着长长的身子在她眼前吐出信子。
红色的信子僵直束起,顶端一个分岔上滴着涎水。它的七寸被一双糙手扼住,绿色身体扭曲地缠上粗壮的手臂。
姜桃头皮发麻,连连后退,脚一扭,摇摇撑在旁边山石上。
“公……姑娘,没事吧?”粗壮的手臂将水蛇往肩头框子里一扔,利落盖上竹盖。
收拾好水蛇后,他方才转头问向姜桃。
打量了一下,根据先前的经验识出这是位女子。
姜桃愣愣迎上他询问的目光,此人脸庞黢黑,粗布麻衣。
一脸的胡茬不修边幅,细看下是为了遮盖右颊旁侧至下颌的一道伤疤。
方头方脸,身形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