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霓时刻注意着云浅的神情,她顿了瞬,似乎因为提前有了心理准备,坦然且沉默的接受了。
云浅问:“爹爹呢?”
沈青霓:“云伯父健在,大伯友人将他调至火头军,日后不必上战场,待兵役期满后即可回来。”
“真的?!”云浅感到惊喜,知晓兄长战死消息的忧愁被冲淡些许。
沈青霓点头,递出信封,“这是你爹爹给你的亲笔信,云伯父字迹你应当熟悉。”
云浅拆开信封,里头满满当当写了三页信纸,先是表明自己无事,让子女不必忧心,又道他与陆匀抵达南疆后,因身体条件不同被分到不同军营,不知陆匀是否还安好,最后叮嘱了一页半的纸,叫他们兄妹照顾好自己,相互扶持,他距兵役期满还有两年半,待期满后回来。
云浅收好信纸,“麻烦代我谢谢你大伯。”
沈青霓:“已经谢过了。”
无力抑制的抽噎声自屋内传出,云浅忙起身进屋,“小深!”
云深缩在墙角,白净的脸蛋满是泪水,眼眶通红,“阿姐,大哥不在了……”
云浅将他抱进怀中,轻拍安抚。
沈青霓见不得这场面,心里发酸难受,她站在院里,叹了口气。
微风吹拂,飘来一股中药味,沈青霓鼻翼翕合,寻到中药味飘来的方向。
是隔壁院子。
……是楚奚元院子,他在家熬药。
这么重的药味,沈青霓愈发觉得如月说得对,楚奚元身体比表面看起来更差。
沈青霓独自坐了一阵,云浅安慰好云深走出来,眼睛有点湿润,想来也是哭过了。
沈青霓:“小深如何?”
云浅声音带上鼻音,“哭累了,哄着睡着了。”
沈青霓点头,“陆大哥的丧事,要操办吗?”
云浅思量许久,“不操办,立个牌位即可。我不是文宣郡人,逃难来投奔舅舅,在这操办无甚意思,等爹爹回来,再一起回乡给大哥立衣冠冢。”
“有需要帮助的地方,找我便是。”沈青霓道,心中对云浅的佩服油然而生,逃难来文宣郡,也能将日子过好,还能供弟弟读书。
云浅:“不会与你客气。”
下午要出摊,上午做准备工作,做麻辣洋芋的土豆要煮熟剥皮,云浅忙碌起来,沈青霓不放心,小板凳坐旁边陪着一起剥。
云浅:“我自己来就好,当心弄脏衣裳。”
沈青霓:“不会的。”
如星见状,也端了板凳坐一起剥。
三人静静做事,云浅开口说话,沈青霓便与她闲谈,不说话,也不打扰她。三人做事比一人快许多,剥完土豆准备完佐料,已近午时。
云浅:“想吃什么,我来做。”
沈青霓:“不用做,醉仙楼送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