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阳郡主嫁的魏国公府,她夫家凭军功封爵,也得过恩典国公府世袭三代始降,现在其实已经是第三代了。魏国公府不像秦家瞧着已经日薄西山,他们男丁出息一些,哪怕等现任国公爷没了府上要面临降爵,还不至于使人过分担心。
这门亲,说来结得不错,但是前段时间,郡主从王府回来发了好大火,问了才知道,她回娘家去给王妃抱不平,让燕王落了面子。
朝上文武百官,甭管你多大本事,还没有敢同燕王叫板的。
国公府那头得知郡主回娘家去生了事,备了份赔罪礼,想让她回去给王爷认个错再给谢士洲赔个罪,郡主不肯。
她开罪的要是其他人,夫家可以代为出面,偏偏人得罪的自个儿娘家。
哪有婆家人为了她去给她娘家赔不是的?
云阳郡主脾气大,她不肯做的事谁都逼不了,这事就不了了之了。那以后,国公夫人找她聊过,说燕王府如今不比从前,从前燕王没子嗣,心也不在府上,很多事他都由着王妃去。现如今王爷有了儿子,甭管接回来这个是什么出身,他都是燕王唯一子嗣。王爷将他看得最重,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了他。
国公夫人对云阳郡主说,你嫁过来就是我方家人,你得为方家打算。
他们原本打算等下一次王府做酒,把礼备厚些,好生套套近乎争取抹消之前的不快。谁也没想到燕王妃跟世子妃之间的矛盾有那么大,使燕王不得不将两人分开,尤其令人惊讶的是,吃亏的并不是那位出身寒微的世子妃,而是王妃秦氏。
燕王妃被送进庙里为太后娘娘诵经祈福的事,满京城都知道了。
都想到王府出了大事,却鲜少有人知道是什么事。
这时候,云阳郡主坐不住了,又想回娘家去。国公夫人劝她忍一忍,至少弄明白前因后果再做打算。国公夫人怕的是王妃做了什么不好的事,而郡主脾气大回去不问青红皂白逼问王爷……
她顾虑这个,又不便直言,想想说:“郡主等一等吧,待策儿回来让他陪你过去。”
云阳郡主等不了,多一刻钟她都等不了,稍微收拾过后,她回去了。
对这个不听话的儿媳妇,国公夫人心里的不满快压不住了。本来,她是郡主,身份贵重,在小事上任性一些没什么。方家不能接受的是她为燕王妃去跟王爷唱反调。是,王妃是她亲娘,可燕王还是她爹呢!再说,郡主之位是靠这个爹才会得来,而她这个爹因为久居高位,脾气素来不好。
国公夫人已经在盘算,她这次再要回去搞了事,得让她吃点苦头,她在婆家过得不顺心才会想起娘家的重要,才会去修复同亲爹同兄弟的关系。
有些人你捧着她就是爱作,得打她几棍才能清醒。
云阳郡主不知道婆母对她意见已经如此之大,她也顾不上,想着被送进庙里的母亲,她心急如焚。
郡主进王府的时候,燕王压根不在,她找管事问的,问府上到底出了什么事,好端端的为什么让她娘去庙里诵经?
很多事,大家心里都有数,但毕竟没有摆在台面上的证据,就不方便拿出来说,管家被问到是一脸为难。
“您要不等一等,待会儿直接问王爷去。”
“我爹添了儿子之后本郡主说句话都不好使了呗?你不说,我找别人问去。”
王妃是走了,这府上还有不少经王妃之手提拔起来的人,云阳郡主一打听,就有人告诉她。不知道谁往钱玉嫃喝的汤里面下了绝孕药,那个汤其实都没进钱玉嫃的嘴,王爷还是大张旗鼓查了一遍,没找着像样的证据,最后说王妃掌家不利把人送庙里去了。
一个事,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意思就不一样。
云阳郡主听到这一版简直荒谬。
“她都没喝就知道有人给她下毒,查不出证据就要送我娘出府?这明摆着就是姓钱的设下圈套想逼走我娘,我爹还站她那一边?我爹是不是疯了?”
那人才说,加了料的汤被丫鬟喝了。
云阳郡主还是没法接受。
那汤端来哪有主子不喝给丫鬟喝的?没听说过!
她气疯了,压根没等燕王回来就找去钱玉嫃住那院子,不顾阻拦,直直闯了进去。
连万嬷嬷出面都没把人挡下来。
屋里面,谢士洲跟钱玉嫃并排坐着说话来着,听到外边好大动静,钱玉嫃站起来,喊了声嬷嬷,问她外边在吵什么?这时候云阳郡主已经上了台阶,迈过门槛,进屋来了。
“是你设局逼走我娘?”
钱玉嫃笑了一声,哪来的极品贼喊捉贼?!
她笑这一下刺激到云阳郡主,郡主还要上前纠缠,谢士洲敢让她近媳妇儿的身?就站出来,往中间一档。
“谁许你进我这屋?”
说这话时,谢士洲声气挺冲,云阳郡主气疯了,问他:“你知道这女人有多缺德?自己往汤里下药给丫鬟喝了还想脏给我娘,天底下哪有这么贱的女人?”
谢士洲在面对除钱玉嫃之外其他人的时候,脾气从来一般,哪怕这几个月遭逢巨变改了一些,还是称不上好。
上次他就跟云阳郡主结了怨,又听到这话,还得了?
他让万嬷嬷去,找几个婆子过来。婆子一来,谢士洲下巴一抬:“把她给我绑了,丢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