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总说大姑家两个表哥学问不错,我想着他们中个举人,咱们可以送他上京城赶考。结果搞了半天还得指望宗宝,他俩根本就没考上嘛!”
“这话千万别对你姑提,谁家当娘的都不乐意听人说她儿子不好,前头你姑还说呢,赵大是生病了发挥不好,赵二只差一点,省内取一百个举人,他排在一百多名上。”
“……还不是没考上,赵姑爷还是夫子,他教过的李茂都考上同进士,怎么亲儿子还没中呢?是不是在别人身上费的心思多了,自己人没好好教?”
赵姑爷是夫子,自己办了个学堂,可那是个启蒙学堂,跟他读书的只要考上秀才就会去其他更好的书院……他两个儿子都在读书不假,又不是跟着他读的。
再说乡试本来就难,全省那么多人读书,可三年一届的乡试只取一百个举人。
像会试,多应两回都靠不上,有些人就放弃直接谋前程去了。
乡试很少有人放弃,考到五六十岁的都有。跟那些比起来,赵大赵二都年轻得很,考了还没几届。钱玉敏就是指望能有个由头让她正大光明去京里开开眼,京城那地方,真待一段时间也不稀奇,可要是没去过的,总在书信里听人说多好多好,心里难免会痒痒。
她不光想看看王府长啥样,也想看看那些达官贵人的夫人和普通商户人家的女人有多大差别。
还有,都两年没见着嫃嫃,不知道她变成什么样了。
被钱玉敏深深惦记的钱玉嫃才从宫里接回女儿。明姝跟她相处最多,哪怕进宫去待了几天,也没忘记亲娘,见着她黏黏糊糊的,又是伸手要抱,又是埋颈窝处撒娇。
太后看得酸溜溜的:“所以说论亲近还得看亲生母女。”
“她是有两天没见我了,想的吧,明姝在宫里这些天闹您了吗?”
“乖得很,哀家都想多留她几天。”
“老话都说远香近臭,隔一阵进宫一回您觉得新鲜,真让她在这边住三五个月的您就该烦了。”
“是你当娘的舍不得还赖哀家头上,哀家哪会烦我们明姝小乖乖?”太后表现出来真是舍不得的样子,钱玉嫃只得答应过两天再带她进宫,才将太后安抚好了。
先将明姝接回王府,过了没几天参加围猎的就启程返京了,以往是王妃领着阖府上下到照壁前候着,恭迎王爷回府。现在这活落到钱玉嫃头上,她抱着明姝站在最前面,远远就看见谢士洲骑着马小跑着过来,到门前他翻身下马,把缰绳往奴才手里一扔,三两步走上前去连媳妇儿带女儿抱了一下子。
王爷没他这么着急,稍微慢两步到的,到家门口正好撞见臭小子抱上他媳妇儿。
“还在门口就搂搂抱抱的叫什么话?要亲热不知道回房去吗?”
谢士洲早摸清了王爷爹的路数,才不怕他。
钱玉嫃要规矩些,将女儿给他抱着,自己给公爹请了个安。
侧妃问王爷这一趟顺利吗?
燕王一翻身从马上下来:“有什么话进去再说。”
侧妃问的也是钱玉嫃想问的,等到进了厅里,她看向谢士洲。
谢士洲说都好。
没等钱玉嫃松口气,燕王嗤他一声:“好个屁。”
“出什么事了?”
谢士洲没好气的看他一眼,正事不干净会添乱,就这还是亲爹!眼看媳妇儿又担心起来,他耐着性子解释,说他们这些侍卫是几人一组行动的,其中有两个抢着挣表现去了差点捅出篓子,不过都解决好了,就是一场虚惊。
看他骑马回来那潇洒劲儿,确实不像有伤在身,钱玉嫃稍稍放心一些,想着要不待会儿回去再检查一遍,他出去这么多天回来总得沐浴,沐浴不得脱了?
谢士洲还在吐槽:“在侍卫营里那些武进士出身的看不上我们,结果着急挣表现差点闯祸的还不是他们,我还帮着善了后!”
他年后才换的地方,在侍卫营待了两三个月,那边就已经暗流涌动了。
除了谢士洲这个空降的之外,侍卫营里其他人分作两波,一边是考去武进士进来的,一边是身份上符合标准通过相对简单的选拔进来的。
这两拨人之间就有矛盾,没到冲突的地步,互相看不上是当然的。
客观的说,武进士出身的实力更强,宗室和勋贵出身比较极端,他们选拔的标准要低一点,以至于多数都只不过普普通通,也有几个特别出众的。
这些人本来就是两大阵营,又来了个空降的谢士洲。
两头对谢士洲的态度才奇怪,当面谁也不得罪他,全捡好听的说,背后谁都有些看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