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谢夫人就没太把儿媳妇看在眼里,觉得我当娘的要紧,儿媳妇不合心意还能换,叶家舅舅也差不多。
可在谢士洲眼里,跟他同甘共苦的夫人比哪个分量都重,他最苦的时候要不是有媳妇儿陪,说不好已经颓废堕落了。
钱玉嫃是怎么个人谢士洲老早就知道,她对舅舅说了什么也不是秘密,那话是有点噎人,却谈不上错。
严格说来只有秦家那几个能自称是谢士洲的舅舅,他生母娘家人都不能,因为王府只认王妃娘家是姻亲。
不是说谢士洲不能喊,他可以喊,你最好不要那么自称,否则是打王妃的脸。
也就是王妃没了,秦家基本也倒了,要不然他们第一个不会答应。
这道理叶家人不可能不懂,毕竟他们府上同样有小妾,叶家的现在咬死了谢夫人是谢士洲他亲娘,说你成了王府世子就不认娘不认娘舅,这是让权势迷了眼,有了媳妇儿忘了娘啊。
叶家舅舅吃准了谢士洲不会对他们怎样,对他们来说,所求之事全都不成已经是最惨的结果了,他不断的为谢士洲回忆前面二十年,说他娘当初怎么对他,就是希望唤起他的愧疚心。
你享福了,你亲娘可还在蓉城那头,你不能接她进王府来,总得实现她的心愿接表妹过来。
做儿子的怎么能不听娘的话?
谢士洲一句也没回,听他说了个够本,反正你说干嘴我就不同意纳妾。
叶家舅舅作势要跪下去求他。
假如叶家舅舅没这么咄咄相逼,谢士洲当然会伸手扶他起来。
这会儿他烦死了,也懒得避,想着我亲王世子受你一跪也没什么。爱跪你就跪着,跪多久都成。
“我最不喜欢别人逼我,很多本来可以商量的事,只要用上胁迫的手段,我兴许会为争一口气故意跟人唱反调,这种事以前有过。”
“是,养母自幼为我着想,没有她我不可能好好的长大,估计也没有今日。我对养母的感情同生母也没有差,正是因此,我不喜欢别人利用这份感情。养母不放心我可以送信来,我会回信,只要有机会,我会回去看她,因为不放心我所以要往我跟前塞一个人,这种事我不接受。燕王府不缺伺候的奴才,也不缺看病的大夫,您让表妹过来除了碍我的眼以及给嫃嫃添堵,还能做什么?她是比宫里赐下的奴才更会伺候还是比太医更有本事?”
“要是真疼爱我,不会在完全不知道王府情况的前提下胡乱塞人,我敢说表妹的事不是养母安排的,她心里疼我便做不出这种事。”
“舅舅说我变了,您才是变得更多的那个,您说表妹一直都很惦记我,我却记得当初是表妹亲口回绝,才让养母打消了亲上加亲的心思。最后给您一个忠告,别把人当傻子,这回事我不追究,您就别再耍这些花招了。”
燕王老早就知道叶家人在打的主意,却一直没做什么,直到看过儿子的态度,他才指了个人找上叶家人,让他们适可而止,不要做出让自己追悔莫及的事。
叶家舅舅能吃定谢士洲那是有感情基础,他敢用那套对实权王爷?
受到警告以后,这对父子再不敢在京里多待,把事情办完灰溜溜的走了。连着一段时间没听见动静,钱玉嫃问起来,才知道人已经离开。
来这趟他们不光没达成目的,还让燕王吓得不轻,离京几十里地才敢稍稍松一口气。
“姑姑对他多好啊,他成了世子就一点儿也不念生养大恩,只想着帮扶钱家,对咱们比对外人不如。”
“早知道当初就该打散他们,娶了这媳妇儿他亲娘也不认了。”
“我真不知道钱氏有什么好?是好看,天底下好看的人海了去!她无论家世背景品貌才情都称不上最好,怎么就能独占宠爱?”
“那个身份当上世子妃就是八辈子积德,还敢霸着人不让纳妾,这么善妒的女人却被当成个宝,真是……”
叶家舅舅打断他,让别再说了。
“不是我想说,爹你说说咱们回去怎么跟妹妹交代?当初以为这事毫无难度,一定能成,结果他心肠也太硬了。我妹妹因为跟他议过亲事,现在看谁都不中意,他就当做个好事将人接进王府又有什么?这么做了不光对咱们好,对他不也有益处?让姑妈知道同样高兴。”
“一直以来姑妈都想撮合他跟妹妹,他现在都没法在亲娘跟前尽孝,还不能圆个心愿?”
……
说这些除了让人恨得牙痒痒有什么用?
他们上京来的目的还是没达成,回去还得头疼自家姑娘的亲事。
关于叶表妹,蓉城那边都有闲话了,这几年叶家不是没想辙儿,一个两个她都看不上,被她嫌弃那些能没点说法?
都说她是不是还想嫁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