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够了没有!”彭斌猛地站起来,铁青着脸喝道。自从得知何兆快要醒来的消息之后,他就越发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焦躁仿佛锁链把他困在其中,一天一天快要将他逼疯。
辰朗拉下脸来哼道:“怎么,现在嫌我烦了?当初让我给小情人儿输血的时候低声下气,现在想过河拆桥?我告诉你彭斌,既然来了胡狼星,你和何兆就别想再回去,你也一样,”他拉过彭斌的衣领,紧盯着人的狼眼中满是占有欲和危险,温热的呼吸喷到对方脸上,一字一顿道,“既然招了我,就别想逃开。”
彭斌愤怒地看着他,额上青筋爆突,辰朗却忽然放开手变回原来的懒散模样:“对了,首领下了命令,要趁过两天联邦继承大典的时候发动猛攻,第一场定在第三缺口,由你开场,寄予厚望哟。”他轻佻地吹了声口哨,一个水波流转的媚眼抛了过来,“到时候让联邦看看他们的新女王有多没用,到时候给你庆功。”
彭斌颤抖着站在原地,克制不住地一拳朝墙上砸去,特殊材质的舰身留下一个拳印。平复心情后,他再次看向屏幕上熟悉的样貌,禁不住皱起眉头。
看五官,新任的女王和阿絮的确太像了,但是脸上没有印记又是怎么回事?天下真的会有两个这么相似的人?
在联邦女王继位本是一件极隆重的事情,但由于前线的战事吃紧,也就节俭了许多。
军部会议上,阿絮坐在席首,听着十几位将领对前方战事的争吵。
“为什么第一次的损失这么惨重?”
“那些胡狼星人攻过来时太突然……”
“突然?!你们不是一直实时监控着对方的动向吗?”
“我们监控动向有什么用!我们请求支援的时候你带领的部队为什么这么晚才到!”
“就是,你们的后续支援没有跟上来,防守这么轻易就被击破,凭什么怪我们这些在前线流血的人?!”
“那怪我们?那个击破缺口的可是高级军校的彭斌!你们高级军校有什么解释?”
“高级军校先是出了个彭斌,又出了个韩仪,战力强是强,却还比不上一个人渣,高级军校都出这类人吗?”
阿絮看着吵成一团的人有些无措,什么都不要说,不要做,只要对最终结果保持赞同就好。她记得昨天晚上晓续的叮嘱,但是现在争吵已经慢慢向内部势力的分化纠缠了,这些人就不能在这种时候停止互相算计吗?
“我也是高级军校出来的,”还是忍不住开了口,阿絮直视那些人,“‘一种米养百种人’,我想各位不需要将战事引向我们的教育,无论是哪所军校都为联邦提供了许多人才,我们在给学校定论前至少应该对那些为国奉献的人才们保持尊敬,大家还是回到战事的问题上吧。”
下面的人想不到阿絮会突然开口,不过她发表的意见只是为了纠正话题,也就没人提出意见,只是佘赛看了她一眼,脸色不大好。
结果一下午的会也没讨论出什么来,阿絮有些疲惫地揉揉眉心,佘赛适时地问道:“殿下累了,我们就先到这里吧。”
韩泷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宣布散会。
“殿下,晓续有没有向您告知女王的职责?”回程中,佘赛忽然问道。
阿絮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这人想说什么:“有。”
“那您可知道您今天在军事会议上的发言实在有损您的身份?”佘赛眯起眼睛,脸上是恭谨而礼貌的笑容,眼神却慑人,“一位高雅的女王对于军事应当保持沉默的尊贵与哀悼,今天看来您现在稍有欠缺,况且军事会议往往一开就是一下午,您身体柔弱,就暂时让在下传达消息吧。”
对方话说得得体,可其中的意味完全是不能反对的命令,阿絮心中憋闷,面上还是应了下来:“好。”
回到王宫里,她窝在书房,又想起那些将领争论时提起的彭斌,想起那天他抱着何兆决然离开的背影,现在他加入胡狼星了吗?或许对他来说,俗世的责任与舆论还没有一个何兆重要,可是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联邦养育他长大,现在竟然反过来迫害联邦的人民?
阿絮不明白,她和韩仪都是太沉沦于世俗的人,自然不会赞同彭斌的选择。
且不管彭斌,自己回来了这么久,要怎样才能尽快拿到袭击韩仪他们的舰队的监控才是重点,难道真的要等到战争结束?那她与韩仪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见面?
阿絮颓丧地趴上书桌,不知道爸爸在哪里……她也有点想笨笨了……笨笨!
脑中灵光一闪,她想起易子霄的储物盒!如果有了储物盒,那就可以让韩将军偷偷将韩仪带出来了!她的储物盒不知道去了哪里,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找易子霄!
只是拿到之后该怎么跟韩将军说呢……有些不好意思,因为自己想韩仪了就把人“偷渡”出来什么的,有些尴尬啊。
想念终究还是打败了尴尬,她决定先找到易子霄。
“殿下,怎么了吗?”韩晨均端着茶盘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阿絮面露喜色下意识问道。在这几天的相处中他能感觉到女王殿下对自己特别的亲近,对原本不抱什么信心的计划也有了几分期望,更加希望能趁热打铁与殿下熟络起来。
阿絮愣了一下,才站起来接过韩晨均的茶盘,答道:“没什么,谢谢你。”她见韩晨均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又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总觉得韩晨均的表现和别人总有些差别,常常不敲门就进了书房,言语之间对她也没有常见的恭敬,虽然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对方是韩仪的近亲又能够与自己亲近也没什么不好,但总觉得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