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犯傻”洛淑儿气哄哄的说,声音压得很低,“你知不知道‘五绝门’在什么地方?”
“山沟沟、烂溏溏……五绝?一听这名字就不是什么好地方,绝人、绝迹、绝天、绝地、绝风水,能出什么彩儿?谁爱去谁去!”
“哼!这可是你说的”洛淑儿咬着牙,“到时候我们一路向东,游山玩水,你可别眼红!”
“哼哼,兔崽子才眼红,你们嗯?你说什么?向东?”
陶桃在一旁偷笑,“是啊,一直往东,到底在什么地方,我们也不太清楚,只是听说,‘五绝门’三百里之外有一处县城,唤作‘丘……阳……’”
“丘阳?!”李小木听后心中一震,“丘阳门?!”
陶桃含笑不语,李小木又去看洛淑儿,见她撇着嘴斜眼看向自己。
“好吧,既然小木不愿前往,陶桃”洛义德叹了一声,“那就由你”
“等等!师父”李小木马上抢道,“弟、弟子愿意去!”
“算了,为师不难为你。”
“不难为,不难为”李小木急急的说,“能为师父分忧解难,弟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再说啦,出山下选难免要参于俗世,您也知道,弟子最善于此道,交给别人,您老也不能放心,是不是?”说话间,他抬头紧张的看着洛义德,等到见师父默默点头,总算才松了口气。
洛义德后面叮嘱的话,李小木大都没怎么听进去,心里只在感念师父对自己的好掌门义弘真人不准他参与“丘阳门”和“八沿门”的探查,师父应该也是不敢多说的,但还是帮他找到了另一条路,殊途同归明面上是去“五绝门”下选弟子,但暗地里,也可以到“丘阳门”附近转转……
李小木领了师命,三拜五谢的叩别了恩师,兴匆匆的往回走,都忘了打听这次下山的其他人选和日程。等到了第二天才听同门的师兄提起,说,这一趟除了主宫,每个宫门都派了一名弟子,而“静淼宫”近日势头最盛,准许多出一个名额。
照理说,钟子朝成熟稳重,更适合跟李小木下山办事,可他的伤势初愈,也着实不易多动;陶桃呢,也是一个不错的人选,可她执意要留下来照顾钟子朝,最后,也不知洛义德是有意无意,又将洛淑儿派了出来,所幸的是和上次一样,洛义德特意交代,让洛淑儿唯李小木的命令是从,不得越犯。
三日之后,众人准备妥当,便聚成一队出发了,李小木对这只“队伍”喜忧参半,忧的是“翠芳宫”派出的弟子竟是藻茶,那胖姑娘修为一般,却盖过了同宫其他弟子的风头,显然是义香仙子特意安排的,不知是不是为了找自己的麻烦,收集他沿路的“罪证”,等回来时背后捅上一刀;还有,其他宫门的弟子大多都不太熟悉,且个个神情肃穆,绷着个脸,好像全都内息失调、集体便秘,这一路上天高水长,死气沉沉的还不憋坏了心胸?
幸好,“喜”事还算不错为了相互辅助照应,负责去“丘阳门”调查的一队也将和他们同行,而那队人人马只有三个,全部出自主宫大弟子潘仁弈,二弟子白甄平,最后一个,是暮清。
最初,李小木想跟着去“丘阳门”,除了真心欲为“八沿门”翻血报仇,当然还有个小小的私心,那就是借机接近暮清,即便自己得不了什么好处,也一定把她和潘仁弈之间搅得浑水烂泥损人不利己的事儿他没少干,这一次,他似乎又胸有成竹、满心得意。
直到临启程的前一刻,掌门义弘真人才听说李小木也加入到了下山的弟子之列,明知道这是师弟洛义德来了个“暗渡成仓”,但也不好再更变,只能让座下弟子通传训令两队人各行其是,勿相干涉、勿相交叠、勿……
反正听过的人都明白,这是专门给李小木定的……
可李小木却全然不去理会,一出山门,就好像脱了缰绳的野马,撒了欢儿的往前直奔,越过身旁的五宫诸人,越过山林花草,直到……越过了行在最前的主宫弟子……
本来,他的目标是暮清,只想凑近一些搭搭话儿,可骑术不精,胯下的骏马真的成了“野马”,刹也刹不住,一口气儿从山坡冲下,只留下一长趟儿灰烟漫布……
众人只能看着那条越奔越远的背影,摇头叹气……
晌午,当几人“追上”李小木的时候,他仍拄在路边的一棵树旁大吐猛吐。
“李师弟,莫非……你遭遇了敌家?”“赤炎宫”的鸿通问,他貌相随师,也是一张红彤彤的脸孔,只是没有大胡子,秃头无发。
疾驰中,李小木身上的衣服被两旁的树枝挂烂扯碎,成了一条一条的,且最后被甩落马下,跌了个灰头土脸,也真好像被暴揍了一顿。
“哼!我看他是又招惹了什么人,才落得这般境地,活该!”藻茶冷笑道,颠颠肥重的身子,胯下的马一直急喘,腰身都弯了下去。
“前方有间茶肆,我们去歇歇脚儿吧。”“尘宫”的岩士戎年纪最大,沉稳老成,被委以这一队的“掌事”之职。说完,他又看了看潘仁弈,显然,在争取那位大弟子的意见。
潘仁弈笑着点点头,“也好,山遥路远,也不急于一时……”又转向暮清,“师妹,累了吧。”
李小木不吐了,冷眼儿瞥着他……
……
两天后,一纵人马出了“分天山脉”的地界儿,一路向东,越过“谷水河”,穿“阳邑城”、“昌华道”、“安聚县”……一连过了十几个大小城邑,终于接近了国都“京元城”。